杨绪看着面前的鹿溪,红红的脸,紧闭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和那樱桃似的~
周身一震,往后撤了几步,气虚道:“没有便没有,如此大声!有失体统。”
鹿溪感觉到他退后了,便睁开眼睛,怎得他的脸也有些红了?这天还未热起来呀!
“王君,要相信小女。之前的事情,是真是假?都未可知!我是失了记忆,但也不能平白被人污了声名。”
杨绪见她如此,便不好说什么!也是,她刚才的反应,哪像是会魅惑他人的样子?
“你且回去反思反思,近日不可离开红院。”
鹿溪立马点头行礼后,便往外走。
“等等,杨漱讲,你说,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此话,你是如何思得的?”
鹿溪止步郑重道:“此话非我之悟,是一域外上师所写,我只是偶然看见,便记下了。”
杨绪似是有所动,“两全法?世间难寻,怎可都得?”
“上师亦是畅想,王君不必在意。”
“下去吧!”
回到红院的鹿溪才知,早朝上,因着御史的直谏,杨绪对玄机,也就是康之云,下了死令。三日后,归龙寺,他将被圆寂。
之前,鹿溪见到他的戒疤是新的,那是因为他为让自己的心清醒,再次受了戒礼。
终究,俗世之情,还是引动了他的心。
“郡主,郡主。”
回过神的鹿溪,心中有些难受。无论如何?一个生命因为有情,就要被灭掉,实在可惜。
“有何事?”
“林符大人前来拜访。”
“快些请来。”
林符带着一食盒进来,鹿溪识的那是秋阁的,难道是杨离让他来的?
“有劳大人如此挂念我!”
“郡主言重了,在下不过是帮人走一趟,新做的糕点,您尝尝。”
“他还好吗?”
“泽吴君他陪着王女,无碍的,暂时没了自由身,和您一样。”
鹿溪不觉一笑,“实际不去,也好。”
“欧,郡主这在讲王女吗?”
鹿溪看看林符,他有着不符合自身年龄的老成。
“是啊!看见心爱之人赴死,怕是会痛不欲生。”
“郡主,也是感性之人。”
鹿溪抬头看着他,“怎的?大人难道不为此感到悲伤可惜吗?”
林符定定眼神,“他,终究是违了世俗之法。”
鹿溪摆头一笑,“大人,是真正的卫道士。”
“卫道士?”
“拥护者。”
“郡主口中的新词,让在下很是好奇。”
“书上瞧的,待我再遇到了,买了赠你。”
一样的话,不一样的心境。
林符见鹿溪也不愿多说,便起身告辞。
此刻,鹿溪心中闪过一个想法。她喊住了林符,又拿出纸笔,画出一朵婆罗花。
“这是?”
“人身难得,如婆罗花。”
“《涅槃经》中所载的?”
“是的,我有一事相求,还望大人相助,我需要去枫林窑,将此花烧制出来。”
“这恐不行。”
“大人,若此物出现在无遮大会上,余国声誉将远播天下。”
“你想以此,救那僧人,你之前认识他吗?”
“不识,但他之灵性,我瞧的出。”
林符看看画中花,如此飘渺之物,若以瓷现世,必利万世。
“你穿我之衣衫出外,这是司空令牌,凭此可调动枫林窑的工匠。”
鹿溪接过后,便换上他的衣衫去了枫林窑。
三日后,归龙寺中,木柴垒起三个人高的坐台,玄机静坐其中,他是一藏法师的高徒,在僧众中,亦有些威望。
杨绪与众臣都在,神情肃穆。陈国昭义君,远远的看着,神情未明。
此刻,鹿溪还在赶来的路上。她小心翼翼的抱着盒子,里面是一只白瓷婆罗花。
“若风快些。”
“郡主,您坐好。”
车驾颠簸的有些厉害。
此时,一藏法师再次念起《涅槃经》,杨绪的手紧了紧。他在想,若当时的自己没有登上这王君之位,或许也要坐在那高台之上,被火焰吞卷成灰了。
“王君,可点火了?”
杨绪看看玄机,他在念佛号,手中的念珠也未停。
“点!”
得了王令,两个小沙弥拿起火把,便向木柴那儿去了。
“等等。”
鹿溪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杨绪看向她的眼神是冰冷的。
“等等,小女有物要献与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