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蜡烛已经比原来矮了一半，悠真缓缓将眼皮抬起。
桅子花香越来越浓了，很难想象这两朵花竟然是20年前的东西。
也不知是用什么方法将它们保存下来的……
悠真撑着膝盖站起来走到窗边，把窗户从里向外推开。
花香伴随着樟木的味道飘出窗外，往屋子里换回些新鲜空气。
因为咒术高专建在大山里，所以附近的空气质量普遍都很高，甚至能在其中闻到淡淡的甜味。
晚风吹起悠真鬓间的发丝，和他现在的心情一样平静清凉。
悠真趴在窗边，几声清脆的叩门声传入他的耳朵里。
“哪位？”
“阿真，出来喝两杯吗？”
五条的声音。
“其他人呢？”
“就我们两个。”
悠真继续在窗边站了一会儿，然后走上前去帮五条把门给拉开。
和平时的放荡不羁不同，五条此时整个人给悠真的感觉非常平静。
他的右手里还拿着一个看起来沉甸甸的大号塑料袋，里面装的应该是各种罐装啤酒。
“出发吧。”
五条举起提着塑料袋的那只手对着悠真晃了晃。
……
五条悟用“苍”的瞬移将悠真带到了一处开设在偏僻小巷里的酒馆前。
用霓虹灯牌书写的“”高悬在酒馆的门框上，给人一股浓浓的世俗感。
“oration，‘纪念’酒馆，我平时最喜欢来的地方之一。”
五条抬头看着头顶忽蓝忽绿的灯光，内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师，我听惠说过你不喜欢喝酒。”
五条低下头平视前方。
“以前不喜欢，现在也不喜欢……但偶尔兴致来了就会过来……这种习惯是在十年前养成的。”
悠真微微颔首，没有评价什么。
“你喝过酒吗？”
五条突然这么问。
“没有……未成年人饮酒是不好的，老师。”
前世倒是每一天都喝，不喝个烂醉都不会罢休。
“不碍事儿，我们进去吧。”
“话说……我们明明来的是酒馆，为什么老师你还要自带啤酒？”
悠真有点搞不懂五条的操作，难不成是嫌这里的酒太贵了？我们傍晚吃的那顿把五条老师给吃穷了？
“嘛，都说了不碍事，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五条率先迈开步子向前，推开酒馆欧洲工业革命时代的复古风大门走了进去，悠真跨过高高的门槛，紧随其后。
酒馆里一个客人都没有，只有一位身着西装夹克的侍者站在吧台后面默默擦拭玻璃高脚杯。
悠真和五条进来搞出的动静不算小，然而那位侍者连头都没抬一下。
“他是个聋子……兼哑巴。”
五条对悠真解释道。
“酒馆会雇佣一位聋哑人当服务员？”
悠真觉得这老板怕不是做慈善的。
“这里的boss财大气粗……开这间酒馆不是为了赚钱，事实上这间酒馆有个很有趣的规定。”
“是什么？”
“这间酒馆一次只接待一队客人……也就是说这里不存在和陌生人共处一室的情况，客人要么自己一个人前来，要么带着自己的朋友一起过来。”
“‘纪念’酒馆……这里的老板真是好雅兴。”
悠真听到这条离谱的规定也是认可这里老板的文艺程度了。
“嗯，为了不让客人被打扰，所以才故意雇佣一位聋哑人来当酒侍。”
直到两人走到吧台跟前，那位侍者才发现有客人到来。
他没有表现出一丝急切，从容不迫的用手帕在高脚杯上抹出最后一下，然后将手头的事情放到一旁，对悠真和五条打起手语。
悠真不懂手语，求助般看向带他来这里的五条，结果发现五条老师早就伸出手在空中和酒侍一来一往的比划起来。
好家伙，这年头不精通手语甚至连杯酒都喝不上了。
几分钟后，五条对着悠真比了个ok的手势，抽出吧台前的两张椅子，示意悠真和自己一同落座。
坐在真皮制的高脚凳上，悠真心里难免感慨：五条老师这次终于靠谱了一回，如果他连手语都不会就带自己来这里，那是真的会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