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个笑,然后继续发呆。
怔了会儿,陈轻从口袋摸出手机,点开联系人看了又看,拇指在屏幕上方虚悬,眼神微黯。
……算了,既然决定,就不能反悔。
她正想着拉黑贺钧言的事,斜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抬眸一看,路边的公交车站牌下,刚刚从她面前经过的环卫工阿姨正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揪着打,那人下手极重,甚至用上了脚,边打嘴里边骂着什么,她听得不是很清楚,只隐约扑捉到“弄脏”、“赔不起”之类的字眼。
四十多岁的环卫工阿姨根本招架不住,面对年轻力壮的男人,毫无还手之力,抱头躲着,连连哀嚎。
周围聚起围观群众,有人脸上露出不忿的表情,但似是有些犹豫,并没有立时上前阻止。
陈轻拧眉,眼底一寒,当即冲过去。
“让你不长眼!让你弄脏老子的衣服……”
那男人拽着阿姨的头发,一脚一脚狠狠踹她,嘴里也不饶人地骂着。
忽然——
“哎哟!谁?!”
后脑被重物撞击,他小小地趔趄了一步,捂着头怒道。
陈轻眼神凌厉,轮着瓶装矿泉水拼命打他的头,用了最大力道,砸在他脸上各处,鼻子上、嘴上,打得他连连后退,一声接一声的“咚”引得围观群众纷纷叫好。
“妈的!你这个贱……”
男人逃开几步,撸起袖子就上来揍她,旁观的人终于按捺不住,好几个不忿他殴打环卫工的男人纷纷站出来,一人一拳,两人两脚,打得那男人“哎哟哎哟”叫个不停。
场面一下扭转,施暴者被路见不平的群众以暴制暴,脸上挂着鼻血狼狈逃窜。
陈轻低头一看,坐在地上的环卫工阿姨脸上青紫一片,眼眶红红,粗糙黝黑的手抹着泪,沾湿了那为生计奔波而坠在一起的苍老皱纹。
她皱眉,仍旧心气难平,转过身加入人群,又狠狠踹了那男人几脚才罢休。
大家见好就收,稍稍教训了他一顿便停下动作,一众人围着他,面对如此多双愤怒审视的眼睛,男人连连后退,脸上终于有了害怕的神情,看着很是狼狈。
最后,一个健朗的老大爷站出来,瞪着他令他给环卫工阿姨道歉,那男人赶紧去阿姨面前说对不起,鞠了十几下躬,连忙慌不择路地跑了。
陈轻扶起阿姨,帮她拍干净身上的脚印,柔声提出要送她去医院。
阿姨连忙摆手拒绝,不论如何就是不肯再给她添麻烦。
陈轻无法,陪阿姨走到前一个路段去找她的工友,而后才沿路折返回去。
马路对面,有一辆车一直以极缓极缓的速度开着,落后几步坠在陈轻的身后,她没有注意到。
不少行人走路快过它,忍不住朝这古怪的豪车投去疑惑目光。
贺钧言在里面。
从她站在便利店门口发呆开始,他就看到她了。
在陈轻的抗拒中,周末还是到了,尽管和徐环环参加同一个party,她们也不能一起去,连从她那拿来的礼服也没能穿上——孟敬在party前一天派人送来了裙子,是陈轻的尺码,沉稳的黑色既大气又不容易出错。
虽然在礼服外披了件外套,但她下楼到出小区的一路上,仍是收获了不少看神经病一般的目光,保安大叔也饶有兴趣伸脖子看了她半天。
车上,孟敬板着张脸,丝毫没有要和她交谈的意思。
或许是见她一路揪着裙子,身子绷得紧紧的,他终于勉为其难在半途开了尊口。
“你只要避开她就不会有事。”
话里的“她”指的自然是倪嘉玉。
他说得轻巧,陈轻听了,禁不住垂眼,心又沉了几分。
避?她都被人追到家门口收拾,还能怎么避?
嗯了声当做回答,他不想理她,她更不想和他说话,两个人静默无言,一路直达生日会场外。
一下车,孟敬就屈起手臂示意她挽上,陈轻抿抿唇,伸手轻轻勾住。
会场不是封闭式的,而是一个宽阔的花园,廊檐下、树上,到处都挂上了彩灯,白色桌布盖着的长桌错落在园中布满,桌上整齐盛放着各色餐点。
侍应端着托盘在客人间穿梭走过,孟敬问了句:“你是不是一点酒都不能喝?”见她点头,便只取了一杯酒。
这里氛围不错,加之孟敬没有强迫她喝酒,陈轻稍稍放松了些。
他果真说到做到,和熟识的人寒暄时,有适合的,也开口替她做了引荐。
她拿到不少名片,全都装进了手包里。
孟敬瞥见她小心翼翼收起来的模样,挑了挑眉梢。
这女人果然唯利是图,给她点好处,瞬间就温顺多了。
一圈转下来,两人都有点累,找了个地方站定,孟敬道:“李总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