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生的最后一刻，还在为别人考虑。
洛川的心里，浮现出五味杂陈。
他背靠窗台，聆听虞汐的哭泣。
直到哽咽声渐渐隐去。
洛川这才迈步坐在床边，平缓询问：“你肚子饿吗？”
虞汐摇头，将埋进胸口的脑袋藏得很深很深。
“除夕夜，起码得吃顿年夜饭吧。”洛川浅笑起身，“我去外面买点宵夜，等我回来。”
调慢了药水流速后，洛川走出点滴室，将房门轻掩。
半小时后。
他提着两个纸袋回来。
其中一个，密封着虞汐的贴身衣物。
由于被湖水浸湿，办理住院时洛川多预付了点钱，让医院帮忙烘干。
病房内，虞汐仍然保持低头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谁也不清楚，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病房很热，暖气吹在脸上很舒服。
“衣服已经烘干了，你先穿起来吧。”洛川将衣物袋丢在床上，走向桌子，从纸袋里往外拿食物包装盒。
虞汐蹲坐在床上，将穿着的病号服用棉被紧紧包裹，小心翼翼地询问：“我的衣服……是谁脱的？”
“护士脱的，你身上的水渍也是她们擦干的。”洛川回答的干脆。
顿了顿，又继续补充：“当时我在办理住院，没在病房里。”
“喔……”虞汐吐出微妙的尾声。
见面前的男人背朝自己，始终没有回头的意思。
虞汐扭扭捏捏地褪掉病号服，窸窣穿着自己的贴身衣物。
片刻后，洛川将食物全部拿出：“附近的商铺基本都关门回家了。”
“只有快餐店在营业。”
“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辣，所以鸡肉辣堡和牛肉堡，都各买了一份。”
“你先挑，剩下的给我。”
快餐的香味持续弥漫。
虞汐的嘴里不由自主地分泌津液。
她将脑袋埋进抱住的双膝，藏匿着怯弱目光：“我……没有钱……”
“不要钱，我请客。”洛川将其中一个快餐盒塞进虞汐的手里。
虞汐受宠若惊，握着散发余温的快餐盒不知所措。
“傻愣着干嘛，吃啊。”洛川替虞汐打开包装盒，笑容洋溢。
见洛川已经吃上了。
虞汐也探出纤细手指，将汉堡拿起，轻轻咬了一小口。
虽然只是咬到了面包胚，但闻着肉饼传来的浓郁香味，虞汐就已经觉得自己吃到了全部的东西。
尽管她不清楚，自己手里握着的究竟是鸡肉汉堡，还是牛肉汉堡。
“谢谢你……”
虞汐的缥缈声音，被新年时钟的倒计时覆盖。
伴随着人群欢呼声，绚烂的烟花声响彻云霄。
窗外的黝黑天空，好似聚集着落英缤纷的花束。
鞭炮齐鸣，年味十足。
洛川将吸管插进奶茶，递到虞汐手上。
接着拿起另一杯，与她轻轻碰撞在了一起：“新年快乐。”
虞汐略显慌张，耽误好一会儿才小声回应：“你，你也是……”
挂完点滴后，洛川从护士站拿到了最后烘干的羽绒服。
披在虞汐身上后，拿着票据与退费离开医院。
凌晨的冷风，刮得更厉害了。
不成型的雪花宛若冰粒子，砸得脸颊生疼。
汇聚死水的坑洼中，堆积着与泥泞交融的薄冰。
洛川撑起伞，领着虞汐在稍微干净的路面缓缓往前。
“你家在哪？”
洛川撑着伞，控制方向：“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会麻烦到你。”虞汐惊慌失措。
“雪太大了，要是不撑伞的话，很快就会把衣服浸湿。”
洛川拍掉落在少女肩膀的冰碴：“别又感冒了。”
洛川的温柔话语，让虞汐的眼眸浮现出些许水雾状的荧光。
她抿着唇，轻声细语：“我家……就在附近。”
数分钟后，洛川在马路边停下。
不远处，是个简易砖瓦房。
通过被熏黑、散落积雪的烟囱能够看出，这个房子有些年代了。
“拿着。”
洛川将伞柄塞进虞汐手里，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方形纸片递了过去：“这是新年贺卡。”
借助着路边隐隐散发的微弱灯光。
虞汐看清了上面写的艺术字——好好爱自己（笑脸）。
虞汐紧咬嘴唇，直至牙齿将它抵出些许夹杂着苍白的绯红。
复杂情绪反复交替，虞汐微微蠕动的喉咙有些哽咽。
这是她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