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来自陌生人的温暖。
恍惚间，虞汐突然察觉到，自己还来得及询问他的姓名。
虞汐惊慌抬头。
洛川的身影，已经走远。
漫天雪花落在他健康的黑发上，走着走着，便白了头。
“喂，你的——”
洛川消失在灯火阑珊的尽头。
“伞……”虞汐吐出轻柔的降调尾音。
眼眸再次划过几分孤寂。
默默转身，撑着伞推开木门。
她没有开灯，而是摸黑回到房间蹲坐。
将脑袋埋进抱紧的双膝，小声抽泣。
又麻烦到你了……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
洛川推开屋门，回到家。
他轻轻拽了一下手边的灯绳。
老款的橘色灯泡，映照整个屋子。
除了床、木桌、锅碗瓢盆外。
再也没有其它的家具。
这是洛川的出租屋。
他在这座陌生城市，已经待两年了。
微凉晚风沿着窗台缝隙涌入屋子。
洛川躺在床上，望着摇晃的吊灯发呆。
“那个女生……为什么要跳湖？”
“还会有下一次吗……？”
昏暗的橘色暖光，在洛川的视网膜中来回闪烁。
洛川突然觉得呼吸困难，思绪乱到胀痛。
他捂着脑袋坐起身，拿起摆放床头柜上抗抑郁的药，往手心倒了两粒，用水服下。
接着重新躺在床上，直至熟睡。
洛川做了个梦。
梦见浑浊池塘中，有个落水女孩在拼命挣扎。
洛川在岸边来回踱步，因为不会游泳迟迟不敢跳水救人。
他只能扯着嗓子大声呼救。
但偏远的乡下，人烟稀少。
临近黄昏，农忙的村民早就回家，泥泞小路根本没人。
洛川喊破了喉咙，也无济于事。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孩，被冰凉刺骨的潮水淹没。
再也没有任何踪迹。
“不要！”洛川突然惊醒。
望着窗外被阳光反射出一抹亮光的皑皑白雪，以及蹦跳觅食的麻雀。
他才意识到，已经是第二天了。
洛川微微叹了口气，心里衍生出些许失落与空虚。
两年了，曾经发生的那段阴影，像是困扰洛川的梦魇。
他也在长期的自责与悔恨中，被确诊抑郁病疾。
洛川洗了把脸，披着外套出门散心。
春节的空气，总是荡漾着硫磺的气息。
艳红的鞭炮纸屑，随处可见。
不知是不是巧合。
逛着逛着，洛川发现自己来到了虞汐的屋门前。
他停下步伐，驻足观望。
却听见屋子里，传来了咒骂声。
“你打发叫花子呢？”
“这点钱，买年货都不够！”
“赶紧把钱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