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然走进平山媛和善德的家,此时平山媛已经作为重大嫌疑人被逮捕,现在这里只有一些警员进进出出的,搜集着本案所需要的证据。
在偌大的房子里,钦然踱着步,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漫长,在想象力的帮助下,他好像走进了回忆当中,善德和平山媛就居住在这里,他们处于热恋,他们处于爱情的长河当中,他们就在这间屋子里,嬉戏打闹,相处得如同一对老夫老妻。
钦然突然想起来,他上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平山媛的神态。她断然是悲伤的,但用力压制住了,钦然能看到她眼底里的泪水,她断然是爱着他的。
那又是为什么?
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一个角落,这里显然常年处于一种死角的位置,堆满了各种杂物,蛛网丛生,但不难发现某一块,有被人动过的痕迹,上面落满的灰尘被挪动了一小块,但底下仍旧是肮脏的。钦然推断,这是有人将这块的杂物抽出来,然后又塞了回去。
什么情况下需要这样做呢?
钦然将这一块杂物搬开,果然,他在里面找到了一件崭新的、看起来完全不属于这里的物品。
这是一幅画,画中的人显然就是善德。画上的善德栩栩如生,就连一根头发,一条皱纹,都是那样的写实,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过他的尸体,钦然恐怕怀疑他还活着。
画上的善德微笑着,脸上布满清晨的阳光,阴影的比例恰如比例,真就好像本人站在面前一样。钦然再看这幅画的背景,发现这里很眼熟……就是站在百丈堤上。
钦然突然如同触电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钦然接了一个电话,随后他如同疯了一样冲回警署里。
此时已经是晚上了,如果不是有什么重要任务的话,警署里大多数工作人员已经下班,走道里空荡荡的,藏牙好像在思索着什么问题,抱着一堆资料走过。
就在他走到一处路口时,钦然突然飞身扑出,将他扑倒在地,然后将他手中的资料夺过,匆匆看过几眼后便无情地将其撕碎。
“你疯了?”
“疯了的人是你,”钦然反唇相讥,“凶手明明还没有找到,你为什么要结案?”
不错,此时藏牙手中抱着的那一堆资料,就是结案用的。
“这些不过是影印本,你撕了也不妨碍结案,”藏牙的语气一下子就软了下来,仿佛是一个明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但最后还在嘴硬的少年,“平山媛承认了,她就是凶手,她提前在黑市购买了安眠药和肌松剂,混入善德的早餐当中,然后善德走上百丈堤,药效发作,他倒入水中……”
“那为什么在尸体当中检测不到安眠药和肌松剂的残留?”
“我请教过医学专家,如果药物的量把握得刚刚好,理论上是可以做到完全被人体所吸收而不残留的……”
“那平山媛是如何夺走善德的【龙晶】的?”
“钦然……”
藏牙此时的语气已经不知道该称为控诉还是哀求,总之他是苦笑着的,一点一点地往外说,“善德被下了安眠药和肌松剂之后,跌入水中,水中锋利而且向上凸起的石块割破了他的喉咙……”
“割破个屁!”
钦然冲上前去,一拳重重地砸到了藏牙脸上,几乎是一瞬间,藏牙的脸被拳头挫伤,鲜血从他的嘴里流出来。
但他没有任何还手的意思。
“钦然,你要明白,我们是【龙裔】,【龙裔】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我们没法向民众解释【龙裔】是什么,【龙晶】又是什么。平山媛是凶手……在普通人的世界中,这个解释很完美。”
“我们要接受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不完美,”他继续说道,“结案报告我已经提交上去了,最迟不过明天,批复就会下来,这桩案子就算结了。”
钦然很想再给藏牙来上一拳,但最终还是没有,他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想要跑开。
“不用去找元忠了,这个处理结果,他是支持的。”
听到这话,钦然停下了脚步。
“或者说,这就是他提出来的,”藏牙说,“或许【天道】真的要退出历史了吧……”
“行……行……”钦然点点头,绷紧了下唇,“行!”
他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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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灯光摇曳,色彩斑斓的光线在烟雾中胡乱穿梭。音乐声、谈笑声、酒杯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嘈杂喧闹的海洋。人群在舞池中扭动着身躯,看起来就像是一条条毛毛虫,什么颜色都有。
午夜将至,气氛更加躁动了起来,钦然醉意朦胧,却也听到隔壁桌传来酒杯被用力摔到地板上破碎的声音,伴随其后的是汉子们骂骂咧咧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在诅咒着谁。
好!真好!
钦然想学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