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二人一大早去看了日出,没有惊动任何人,等回到营地时大家伙也才刚刚起来,恒迦一出营帐就看到两人牵着玉影高高兴兴的回来,才起床的那股迷蒙瞬间消失殆尽,幽沉沉的眸子满是冷冽
浮生满脸笑意准备同他打招呼,怎料人家直接甩了脸色走了,弄得她举起的手尴尬僵在半空,高长恭跟上来握下她那无处安放的手
“别多想,他会想明白的。”
浮生看着恒迦的背影暗暗怅然,得说清楚才行啊。
傍晚晚膳后,浮生戴好面纱出营帐,外头夜风寒凉,满地月华清冷如霜,浮生想找斛律恒迦却怎么都找不到,巡逻的士兵看到她都恭恭敬敬的打了招呼
“李姑娘。”
士兵们都知道这是斛律家四公子带来的姑娘,和他们王爷还有秦统领的关系甚好,大概是京城那边来的熟人,虽是姑娘家却一点不矫揉造作,对待士兵都有礼有节,所以大家待她也很礼貌。
浮生微微颔首“请问有没有看到四公子?”
“哦,四公子刚刚好像往那边去了!”一位士兵指了一个方向,浮生点头“多谢。”
“姑娘客气。”
浮生顺着士兵指的方向寻了过去,果然在一处高高的草堆上找到了人,恒迦拎着一壶酒正自顾自的对月独酌。
“有酒喝也不叫我!”浮生仰头道
恒迦垂下眉眼看她然后又置气般的扭过头,浮生眉眼一敛,随即凌空一跃脚踏旁边的一辆破马车借力飞身上去,怎料草堆太高有些晃她没站稳脚下一滑,好在恒迦眼疾手快站起身来一手揽住了她的腰。
浮生隔着面纱狡黠一笑,“不生气啦?”
恒迦知道她使诈顿时更气闷,他满是愠怒的眸子看着她,浮生清眸亮晶晶
“恒迦哥哥!”
她着一身女儿装又讨好的模样让斛律恒迦的郁闷瞬间消了大半,扶稳她坐下,浮生看向他另一边手里的酒壶嗅了嗅
“这闻着像屠苏。”
“嗯。”恒迦惜字如金,弧线锋锐的侧颜晕染出淡淡的清寂,浮生伸手拿过他手里的酒
“给我也来一口。”
说罢便摘下面纱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唇角溢出来的酒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在青色的狐篷上,恒迦看着她仰头灌酒的样子陷入回忆,他(她)们曾经有过很多这样的时候,那时她还顶着男儿身,与他还有二哥三哥把酒言欢,以兄弟相称,时光流转,如今她已经恢复了女儿身,恒迦对她这自然而然的动作有些怔然,随即自己耳根子染上了一层可疑的红晕。
浮生其实酒量不好,喝得太急反倒被呛了一下“咳咳咳…咳~”
恒迦终于笑了,不过是嘲笑她的不自量力,他拿回自己的酒壶顺手还给她拍了背
“喝不了就别喝,逞什么能。”
浮生用手背擦拭了自己的嘴里,借着刚刚的酒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你对我动了心。”
恒迦给她拍背的手顿时停住,浮生不是问,而是肯定,恒迦对她的好她不会不知道,恒迦顿了良久,身为男子坦坦荡荡没什么好不承认,他深邃的眼眸里倒映出浮生此时的模样,随即认真而郑重道
“是,我喜欢你,一直都是。”
两人对视许久,恒迦在等她的答复
“我一直都有自己喜欢的人,那个人,不是你。”浮生朱唇轻启,幽幽的酒香参杂着她身体的莲花香飘了过来,恒迦心头似有利器划过一阵钝疼,他垂眸不语的样子落在浮生的眼里尤为落寞,浮生故作轻松的笑道
“但你是我的恒迦哥哥啊,是我的亲人,世雄哥哥和须达哥哥都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可是谁都比不了的。”
“是吗?你师傅也比不了吗?”恒迦的声音透着苍凉
“那不一样。”浮生喃喃低语
“是不一样,你对他有意,他对你有情,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只不过没有从你嘴里说出来,我仍然抱着一丝侥幸,想着你会不会因为他将你送去北周而从此心灰意冷,会不会因为他的狠心而心生埋怨,这样,我就可以堂而皇之的照顾你,护着你,可就在你们重逢的那一刻,我知道…我已经没有机会了。”
恒迦低垂着脑袋说完长长的一段话,旁边却久久没有回应,蓦然抬头才发现浮生已经自己醉倒躺下了,也不知刚刚她听到哪,心里更不是滋味了,敢情自己刚刚白说了。
“都听到了!”一旁的浮生突然嘟哝一声,恒迦被吓了一大跳,他再定睛仔细看时却发现她并未醒,无奈摇摇头,替她把斗篷拢紧,然后继续喝剩下的酒。
夜深了,恒迦将醉酒的浮生一路抱回去,一到营帐前就遇到了高长恭,他阔步上前,一股浓浓的酒味袭来,高长恭蹙眉
“给我吧!”
怀里的人儿被迅速抱了过去恒迦顿觉失落,高长恭朝他颔首“多谢!”,说罢就要转身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