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想象一个瘦成那样的小女人,是如何强忍着那般打击,却倔强地不肯对着视频求他一句——救救我!
又是如何在脱困之时,凭一已之力干翻了两个大男人,且在报警之后,为了不引出更大的丑闻,而独自一人躲起来四五个小时?
言寄声不受控制地想,只是越想,心里就像是个缺掉了一块什么似的,隐隐作疼!
他……
是不是,真的对她太坏了?
这个最不该由他自已发现的事实,突然蹦出在脑海时,言寄声仿似自已被自已吓到了。
心跳,一下子急乱起来……
言寄声匆匆起身,刚想转身离开,手腕突然一热。
侧头,是睡得迷迷糊糊的郁陶,突然焦急地抓扯着他。她显然还是不太清醒,眼虽是睁开的,人却烧得迷迷糊糊的,她叫着言寄声:“别走!”
毫无焦距的眼底,映满他成熟冷漠的一张脸。
这日日夜夜所受的委屈全数涌上,还以为是在做梦的郁陶终于不再忍耐,她控诉道:“说好了要等我长大的,说好了……要娶我做新娘的,哥哥……你骗人……你……说话不算数!”
一声哥哥,将他所有飘远的神思全都拉了回来。
言寄声一秒变脸,用力扯开自已手腕的同时,怒
气值又开始直线上升:“哥哥是谁?”
他质问着她,可烧糊涂了的女人却仿佛还陷入在自已梦境里,抽拨不出。
她笑着流泪,笑着伸手捧着他的脸:“哥哥,你终于来接我了吗?”
“……”
言寄声死死抿着嘴,此刻满脑子都是,郁陶根本没有哥哥,只有三个姐姐。
所以,她嘴里叫着的那个答应要等她长大,娶她做新娘的男人,才是她的心上人……
甚至有可能,是她孩子的亲生父亲!
这个事实直接压垮了言寄声脑中那座叫理智的山,他猛地一把又攫住她的手:“我再问一次,哥哥是谁?”
“是……”你啊!
可郁陶才刚刚开了口,她放在一侧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言寄声猛地回头,看到屏显上面路师兄三个字时,突然似被触动了什么开关……
师兄?兄长?这不也是哥哥的意思么?
所以,搞了半天,还是路悠远?
言寄声气得脸色发青,他冷哼一声,再一次甩开郁陶手的同时,恶狠狠地骂:“不知廉耻!”
听到他摔门而去的声音,郁陶却软软地躺在床上伸着手:“回来,哥哥回来,不要丢下我……不要……”
她陷入了真正的梦魇,梦见那时还软团一般的自已,涕泪
横流地追着车子跑的样子。
摔倒了,她又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追着那辆接走了她小哥哥的车。
别走啊!
她还没跟小哥哥告别呢!她还没有告诉小哥哥,她的家原本就不住在那里,是在更遥远的南城啊!
可车子开得太快了,短手短脚的她根本就追不上。
她跪在高高的小土坡上,肉肉的小手圈着嘴,满脸是泪地叫:“回来,哥哥你回来啊!不要丢下我……”
她看到小哥哥打开了车窗,蒙着眼罩的双眼茫然地四下寻找着。因为不知她在什么方向,只能高扬着双手,胡乱地挥舞着……
小哥哥的声音,顺着呼呼的冷风而来,他也圈了嘴在大喊:“等你长大了,我会来接你的,桃桃……等我!等着我……”
软玉团子般的小女娃用力点头,拼命地点啊点。
“好,我等你啊小哥哥,我等你,等着你!”
微泣的一声,带着哽咽而出……
郁陶终于醒了过来,睁眼,是满眼刺目的白,毫无生机的颜色,混着消毒水的味道,却安心得令人发酸。
又进医院了啊!
她还真是没用呢!无论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
郁陶自嘲地想着,耳畔这时又传来还不太熟悉的手机铃声,扭头一看,是路师兄打
来的,大约,又是关心自已的身体吧!
她本不想接听,可之前路悠远提过一次,医院那边可以重新让她回去上班了,万一是来通知这个的呢?
她犹豫着,犹豫着,最后还是接了起来。
不出所料,果然是关于工作的事情。
因为她不计前嫌救了汪胖子,汪夫人最后一口气派人给她送了十面锦旗,那锦旗送到济仁医院后,引起了不大不小的反响。
许多脑外科的重患,要患,特别是一些身份尊贵的人,甚至点名了要让郁陶主刀做手术。
后来,院长便也松了口。
终于能回去上班了,郁陶惨淡的脸上有了丝笑色……
言寄声便是在这个时间进来的病房,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