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筆介长老气得从床边一下站起来,死死盯着那报信的弟子,好似要把那弟子当神风宗的人生吞活剥了去,吓得那弟子哆哆嗦嗦差点双膝一软跪在地上,额头直冒冷汗,垂在两旁贴着裤缝的手也汗津津,微微的颤动。
他把头埋在胸前,声音里含着细津津的哭腔,又惧又怕。
“神风宗的人拿了证据来说小师妹的灵根是假的!”
筆介长老吞着口气,一双溜黑的眼瞳打横转着,思来想去想不过,一巴掌拍在旁边的桌案上。这口气是解不了,神风宗欺人太甚。
“神风宗的人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些天启宗长老!明摆着骑到我们头上了。这气要是不出,我去吊死在慈宁殿!”
筆介长老叉着腰,一手指着慈宁殿的方向,满腔愤怒,肚子里燃烧的火苗烧直到了喉头,心里发紧,一口恶气憋得发慌。
“你一绳子吊死慈宁殿了不管,但蓝羽就得管我叫师父了。歇歇气吧!”
琳琅长老喝了口茶,慢悠悠的说。他深知这好友的脾性,那气话就是一说,一哭二闹三上吊总要先闹上一闹,摆下样子,真去做呢就完全是捣浆糊一团乱麻。
筆介长老要真参与这事,他就不得不替刚捡到的小弟子担忧了。
“蓝羽要敢喊你师父,我看不剁了她,小崽子叛徒!”筆介长老两眼怒瞪着他,没甚好气,端起桌上的茶狂灌两杯。
琳琅长老抿嘴笑了笑,才也正经思考起这件事,对着地上的弟子说。
“你说神风宗有证据,你可看见了他们拿的是什么证据?”
“好像是……一块启灵柱的碎片。”
两人对视片刻,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启灵柱的碎片怎么会在神风宗的手里?
二长老走时没有带走启灵柱吗?
沈笑咛扒拉着被子露着半颗头听了半晌。
“师父。启灵柱有问题吗?他们说我的灵根真的是假的,还有证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在瞒着她?说不定连师兄也在骗她。
这根本淡定不了一点儿。
沈笑咛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望着两人。
“师父,筆介长老。我们去看看他们所说的证据是什么?是真有此事还是他们在故弄玄虚。”
“胡闹!这事我们长老去处理就好,你跟着瞎折腾什么!”琳琅长老皱起眉头,挥手呵斥她。
“师父!这是我的事!”
沈笑咛手握成拳头,激动的声音伴随着胸膛剧烈的起伏。她向前一步,眼神坚定,企图与威严的师父抗争一下。
“这是天启宗的事!”
琳琅长老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反驳她。面上没有丝毫表情,眼神如深潭一般,平静而深邃。
然而,他那微微皱起的眉头,却透露出他内心的一丝不悦。
“我也是天启宗的一份子。是我在五宗面前重测的灵根!出了事我怎么不能去处理?”
沈笑咛想不明白,琳琅师父为什么执意要阻止她去处理这件事。他们到底在瞒了她多少!
她深深的看了两人一眼,突然跑出门去。
琳琅长老叹了口气紧跟上去。
这神风宗一天天就会整幺蛾子。
启灵柱确实被做了手脚,除了二长老长老掌门都知道,为了圆那个谎,他们已经编了无数个谎,还是事发了。
沈笑咛赤脚现在院中,看着堵在门口的乌泱泱一大群人,紧咬着嘴唇。
为首的是神风宗的掌门冉岳,嘉鹤兰和沈沁儿一左一右站在其后,再后面是另外几个长老的弟子杨平陈必究谢磬安。
沈沁儿那只断手被仔细包好,用竹板纱布固定得好好的挂在脖子上。她脸色虽有苍白,但眉眼飞扬,尖尖的下巴抬起,面容挂着一丝讥笑,蔑视着眼前的“冒牌货”。
嘉鹤兰幽深的碧色眼眸沉静如一片竹叶漂浮在林中水潭上,一丝波纹不惊。眉梢却挑起了一点弧度,欲看她吃瘪的囧样。
后面也不乏看热闹的其他宗门的弟子,院门都快被他们踏破了,白术躲在这群人身后苟着腰鬼鬼怂怂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动静。
琳琅长老和筆介长老在门口止住脚步,张口又止。
不解人意的风送来凌霄花的芳香,沈笑咛站在风中,身影单薄如纸,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但她却是海浪中不灭的灯塔,赤脚也能生根扎进土里,手捏成拳头,小脸缓缓从凌乱发丝中露出,坚毅的望着这一群人,未换的血衣飘扬成浓重靓丽的红色笔墨。
“神风宗的各位还真是有兴致,一窝蜂似的都挤来我这小院呢,都快把我家门槛踏坏了。”
沈笑咛向前踏了小步,清亮的眼睛丝毫不惧的与神风宗的掌门对上视线。
“怎么?不是有证明我灵根作弊的证据呢?在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