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白尧医生来了。
在他给陈宴检查的时候,安月去倒了杯水。
放在书桌上,礼貌地问:“白医生,陈总的腿还好吗?”
白尧三十岁出头,戴着无边框眼镜。
相貌儒雅斯文。
他收起医疗工具,清和的声音听起来温温柔柔:“腿目前看来没什么问题,至于身体其他部位,最好明天去医院做个检查。”
安月认真记下。
“我知道了,多谢白医生”,她双手端起水杯,递给他。
白尧有洁癖,他微微一笑:“抱歉,请问洗手间在哪?我去洗个手。”
闻言,安月看了眼垃圾桶。
里面躺着一对一次性的医用手套。
敛了敛眸,放下水杯,带他去了洗手间。
洗漱台上有洗手液。
她站在门口,看见白尧从他的手提包里拿出一个白色小瓶子,和一包纸巾。
他先是从白瓶里挤出洗手液。
再抽出纸巾擦手,将手上的水拭干净,再将纸团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接着又抽出一张纸,覆盖在水龙头上。
看他隔着纸关掉水龙头,安月眼角抽了一下。
洁癖这么严重?
那他刚才坐过床边,回去岂不是得连裤子都扔了?
做完一切,白尧提着包转身。
安月迅速收回眼神,她抬手,“白医生,请。”
转身的一瞬间,白尧捕捉到了安月愕然的眼神,他只是微微一笑。
并没有解释什么。
回到房间,安月没有再说让他喝水。
毕竟他洁癖这么严重,虽然杯子是新的,但白尧不知道啊。
别回去把牙龈刷肿了。
她站在边上腹诽,白尧在向陈宴交代一些注意事项。
后者余光瞥向那抹高挑的身影。
见她兔子般的眼神时不时落在白尧身上,一股烦躁陡然升上他心头。
送走白尧,安月回来拿水杯。
陈宴食指重重点了点书桌,“坐下,我们聊聊。”
低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安月愣了一下,见他双眸微狭,染着一抹意味深长。
她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拉开他的办公椅,警惕地坐在上面,平静开口:“陈总,想聊什么?”
“我理解能力不行,请你跟我解释一下。”
他的语气凉薄,染着一丝耐人寻味。
安月对上他探究且危险的眼神,大概意识到他要说什么了。
就在她思考怎么唐筛时。
男人磁性的声音,几乎一字一顿:“什么叫上面硬嘎嘎,下面软塌塌?”
下一秒,她故作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我以为陈总想问什么,结果是这个啊。”
她眨了眨眼,没有抿唇。
纤细的手,指了一下墙,那边是她的房间。
笑得开朗大方:“我说的是我们的公司方案,上面都是硬菜,越到后面,方案做的就不行了。”
“可不就是上面硬嘎嘎,下面软塌塌嘛。”
苏老板,原谅一下我。
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胡扯,陈宴双手环抱于胸,他眼眸微弯。
明明他在笑。
安月却感到后背发凉。
就像被一只凶狠的狐狸给盯上似的。
她端正坐姿,装糊涂,也跟着笑:“陈总要是没有其他问题,我先去忙了。”
陈宴看了眼与她之间的距离。
眸光落在书桌下面,抬了抬下巴,“黑色箱子,底层有个钢笔盒,拿出来给我。”
顺着他的视线。
安月在最里面的墙角下,看见了这只皮箱。
要把箱子拿出来,得弯腰趴着。
她看了眼男人,见他眼中毫无波澜。
犹豫了下,放下杯子推开椅子,弯腰钻进书桌下面。
把箱子拖出来打开。
里面有很多个堆放整齐,大小不一的盒子,一眼看去约莫有三层。
按照陈宴说的,她很快在底层找到了一个深蓝色狭长的盒子。
她蹲在地上,把盒子举到床边。
“陈总,是这个盒子吗?”
陈宴点头:“嗯。”
接过盒子,看向地上那些被她拿出来的其他盒子,低言道:“放回去,记得摆放整齐。”
“好的。”
见他没有阴阳怪气,也没有说为难的话。
安月微笑着点头,心里慢慢放松警惕。
她半蹲在地上,很是认真地把一个个盒子放进箱子,再逐个摆放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