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岛之上,因伤口感染,宋凌凡被折磨的虚弱不堪,连神采奕奕的眼眸也失去了光泽。林雨袅心急如焚,想尽了一切法子也无从挽救他。
宋凌凡神智时而迷糊时而清醒,纵是清醒状态他也没有力气说话,只是静静地瞅着林雨袅。林雨袅心如刀割,天下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眼睁睁地看着死神走向自己的爱人,却无能为力。
再一次从昏迷中醒来,宋凌凡觉得自己身体轻若羽毛,仿佛一阵风就可以把他吹散到无影无踪。也许,生命的大限已到,有些话,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袅袅。”他尽量提高声音,却还是微弱的像一缕不可捉摸的游丝。林雨袅死命攥紧他的手,那昔日坚实有力的手指此刻绵软无力,连与她十指相扣都不能。
双眼又滚出泪珠来,宋凌凡费力地用指尖拂去她的泪水:“不要哭,我喜欢看你笑的样子,再对我笑笑。”
林雨袅费力地挤出笑容,还没成型就消散在嘴边。“你别逼我了!”她此刻痛苦的要死,哪还能笑出来。
“如果我死了……”宋凌凡才说出几个字,林雨袅捂住他的嘴巴:
“别说!”她崩溃地喊,这种残酷的事实她无法接受。
“若是命中注定,我怎能逃得掉?”宋凌凡嘴角绽出一丝无力的浅笑,仿佛蜡烛将熄时的余火,转瞬间就可以消失。
“我不许你为我殉情,我要你快乐地活下去。”他目光定定地盯着她,充满了恳求:“袅袅最听话,一定会答应我的要求对不对?”
“不答应不答应!”林雨袅泣不成声,眼眶红的像桃子。宋凌凡失望地扭过头不看她,她赶紧改口:“好,我答应你。”
宋凌凡这才转过头来,声音虽虚弱依旧清晰:“祝希捷,乔锦瑟他们都爱你,乔锦瑟不是好的对象,太过浮夸没有安全感。倒是祝希捷,我认识了他多年,是很好的婚姻对象。”他住了嘴,心里掠过无边的痛楚,想到袅袅日后会属于别人,他就心痛万分。
林雨袅喉头哽咽的无法言语,透过眼里的泪花看着他,他的面容犹如水中影般模糊不清。是不是对于她来说,幸福就是镜花水月般难以掌握?
“我自认为潇洒,没有事情放不下。只有……只有你,袅袅,好好的活下去,让我少一
些牵挂好吗?奈何桥头,我守在那儿等你几十年,不许提前来,否则我会生气的。”
宋凌凡闭上眼睛,不忍再看林雨袅泪眼朦胧的神情。“要说我今生最大的遗憾,便是不能弥补你前二十年所受的委屈。下辈子,我做你的青梅竹马,从你出生守护到你死。再也……再也不伤害你!”
林雨袅紧咬着嘴唇,呜咽之声仍从紧闭的唇齿间传出来,她的泪珠像雨点般洒在宋凌凡脸上。
眩晕的感觉层层袭来,宋凌凡意识越来越迷糊:“再说一次你爱我。”他用残存的思维说,每昏迷一次,他就感觉自己离死亡越来越近。很可能,这一次再也不会醒来。
“我爱你!”林雨袅困难地挤出三个字,宋凌凡眼眸渐渐合上:“陪着我,别走。”
“不!”她将他的身子拥在怀中,犹还带着温热的体温。是不是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浑身冰冷。
他的眼睛再也不会深情款款地凝视她。
他的双臂再不会将她紧紧地固在怀中。
他的手指再也不会托着她的下颔逗乐她。
悲莫悲兮生别离……她和他将拉开最遥远的距离:你在黄
泉路上渐行渐远,我在人世间寻找属于你的气息。
美好的爱情却是昙花一现,转瞬间即烟消云散。梦醒之后,飞落在心头的都是残泪点点。从今之后,欢乐消逝。再见你唯有梦中,深夜凄寒,伴随我的只有长空孤雁哀鸣。
头顶传来直升飞机的轰鸣声,沉浸在悲伤之中的林雨袅浑然不觉,她思想都是麻木不仁的,灵魂已随着宋凌凡飘散向遥不可知的远方。
“宋太太!”呼唤她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林雨袅迷迷怔怔地抬头,是程子文!他们得救了吗?
她想说话,嘴唇张了张没发出任何声音。事实上她身体也很虚弱,只比宋凌凡好些而已。“救……救他!”她刚说完,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国内一流的医疗专家聚集一堂全力抢救宋凌凡,他的伤情十分严重,能撑到这时没死简直是奇迹。手术完成之后,他始终处于昏迷状态。后来终于有了丝意识,嘴里呢喃着“袅袅”。
几个医生商量一番,一致认为让林雨袅过来,有助于让他清醒过来。可林雨袅状况也很差,高烧反反复复不退,连下地的力气都没有,哪
里能来陪伴他。
“我去陪他!”听医生说完,林雨袅挣扎着坐起来,头晕目眩眼前金星乱迸,没过几秒钟又倒在床上。
顾湘灵特意赶到医院照顾她,见她如此劝道:“别逼自己了,凌凡他也不想你为他折腾自己。”
“可是他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