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相交线,越行越远,永远不会再交汇。
安小暖捧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脸,不照镜子也知道有多丑陋狰狞!
眼泪顺着指缝往下淌,湿了纱布,晕了血迹。
没过多久,她收到了一个快递,精美的盒子里装着一顶假发。
毫无疑问是齐政霆送来的。
假的再好终究是假的。
她不喜欢!
护士来给安小暖拔针头,看到随意扔在床头柜上的假发眼前一亮:“哇,这是rebea的假发吗?”
安小暖淡淡的回答:“好像是。”
包装盒上印了“rebea”的字样。
护士的眼睛几乎落了下去:“我可以看看吗?”
“嗯。”一顶假发而已,看就看呗。
护士放下手中的托盘将假发小心翼翼的拿起来,左手托起发顶,右手理了理发丝。
“哇,好长哦,我前几天在专卖店看到一顶纤维材质的短发就要卖一万多,你这顶全真发,还这么长恐怕得十几万吧!”
安小暖这才仔细看那顶假发:“不知道,别人送的。”
“哇塞……”护士又羡慕又嫉妒,拿着假发爱不释手:“我可以试戴一下吗?”
“当然可以。”
“谢谢。”
护士眉开眼笑,进洗手间对着镜子将假发戴头上,怎么看怎么美,果真是一分钱一分货。
“好看吗?”护士顶着假发乐陶陶的走出浴室。
“嗯,你喜欢就送给你了。”
安小暖心里有气,嘴上说送其实心里舍不得,但她更不想厉少承回来看到。
“真的送给我?”护士喜出望外,不敢置信的看着安小暖。
“真的,你拿去吧!”
护士摸着头上的假发,表情纠结,想要又不敢要。
安小暖极力劝说,护士才将假发带走。
不多时,厉少承带着牛牛回来,他给安小暖带回来一顶漂亮的红色绒线帽子。
他小心翼翼的将帽子戴安小暖的头上,左看右看,满意的点头。
安小暖摸了摸帽子,虽不及假发贵,但很温暖,很实用。
“谢谢。”
“客气啥,本来想给你买一顶假发,可是我身上没那么多钱,过段时间,我一定给你买一顶最漂亮的假发。”
说这话的时候,厉少承满脸愧疚。
连安小暖的住院费他都还没凑够。
过了这捉襟见肘的日子他终于知道钱究竟有多重要。
以前没感觉,住院之后安小暖才慢慢发现牛牛真的长大了。
他知道安小暖行动不方便,抢着给她端茶倒水,喂饭喂水果。
安小暖又满足又骄傲,对厉少承说:“牛牛像你,会照顾人。”
“我儿子当然像我,知道照顾妈妈了,好样儿的。”
厉少承自豪的竖起大拇指,抱起牛牛亲了一口。
牛牛也高兴的亲他,父子俩关系亲密得让当妈的都嫉妒。
厉少承爱牛牛,牛牛也爱他,牛牛喊的第一声就是“爸爸”。
那一
声“爸爸”不是称呼那么简单,承载了许许多多的责任,厉少承甘之如饴。
去给安小暖买晚餐的时候厉少承去了收费室,将兜里的钱全部掏了出来,只留下一些零钱,其他的全部递了过去:“438床的安小暖。”
收费员接过钱,清点之后在电脑上操作了几下,面露疑惑:“账户余额还有九万八,不需要再交钱。”
而且他这几百块交进去也没什么用,只够一晚上的床费。
“九万八?”厉少承呐呐的拿回钱握紧,离开收费室。
厉少承给安小暖买了她喜欢的咖喱牛肉套餐,回到病房他问:“下午有谁来过吗?”
“没有啊!”安小暖怔了怔,摇摇头。
“不知道是谁交了住院费……”
厉少承首先想到的是齐政霆。
他紧紧盯着安小暖,明知道她在说谎,却不忍心拆穿。
在一起这么多年,他对安小暖就像对自己一样熟悉,她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他都知道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安小暖开玩笑的说:“也许是电视台播了新闻之后有人同情我的遭遇,做好事不留名。”
“嗯,也许吧!”
厉少承点点头,不再多说,微蹙的眉峰却一直没有舒展开。
翌日,齐政霆再次出现在医院。
他站在病房外,隔着玻璃看到坐在床上假寐的安小暖头上戴着一顶扎眼的红色帽子。
身后有两个护士窃窃私语的路过。
“昨天就是438床的病人送了遥遥假发。”
“听说那顶假发十几万呢,说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