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袅先陪九霖回房更衣洗漱。
年轻的首辅歪在床上,看九霖换衣服,眼底漫上一层悔色。
也不知道自己当初坚持什么。
九霖回过头来的时候,就看季袅的目光锁在他身上,忍不住脸上发热:“你看什么?”
“看将军好看。”季袅笑容温柔,全是宠溺。
九霖哼了一声。
这人没事了,轮到他算账了。
他走到床前,看季袅给自己让出地方,在年轻首辅身边坐下,抬手搭在他的肩上:“看我好看,所以金屋藏娇,嗯?”
季袅笑了笑,全无负担的偎在他的肩头:“嗯,想把将军藏起来,让将军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日日与我……”
“闭嘴。”九霖听不了这种话,脸更烫了。
日日与他什么,嗯?
这种话也就他说得出口!
季袅轻笑一声,拉着他的手站起来:“先去用饭,将军。”
“好。”
九霖愉快的答应。
他真的快要饿死了。
九霖饿的久了,并不能大吃大喝,所以餐食很简单,不过是稀粥青菜,也不能吃太多,吃点儿不饿就是。
用过饭,两人在书房坐下,季袅笑着看九霖:“将军想知道什么?”
九霖手里把玩着从季袅手中顺来的匕首,拔出,再插回去:“你先告诉我,你能和我说什么?”
他抬眼看了季袅一眼,似笑非笑。
季袅眉眼低垂,乖巧温驯:“将军随便问,我知无不言。”
九霖立刻来了兴趣,起身坐到季袅身边,抬手勾住他的下巴,学着那些纨绔的模样笑道:“那你先说说,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季袅看着九霖的眼睛,桃花眼里春风脉脉:“从将军给我写了荐书,送我去白鹿书院的时候。”
“那么久啊?”九霖遗憾地摇了摇头,“啧,看来我不如你好看多了。”
“嗯?”季袅诧异地看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九霖耸了耸肩,干脆坐到了季袅怀里,勾着他的脖子,往他唇上一啄:“我看你第一眼就喜欢。也就你不是个小娘,否则的话,我恐怕连我们的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厚脸皮的季袅难得红了脸,躲避着九霖笑吟吟的目光:“将军的眼光,还真不怎么样。”
“你说什么?”九霖来了兴致,钳着他的下巴不松手,非得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我眼光不好?开什么玩笑,我眼光是最好的!”
他“气势汹汹”地说,一副不许任何人质疑的模样。
季袅的害羞也就是那么一会儿,很快就又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将军若是回京那日是第一次见我,说一见钟情,我也信了。”
他笑着说,眼角眉梢全是媚色:“可是将军见到我时,我衣着破烂,满身泥淖,还断了一条腿,岂止狼狈两个字啊。”
“我那副样子,恐怕也只有乱葬岗的野狗,才会多看两眼,等着我咽气后上来撕咬两口。”
“胡说八道。”九霖睨他,满心不服气。
“你都不知道你当时有多好看。”
他哼了一声,非常认真的说:“绫罗珠玉堆出来的美人儿有什么意思啊,便是一架骷髅,裹上云锦华服,戴上赤金头面,也不那么阴森恐怖了。”
“偏就是衣衫褴褛、满身泥污都遮不住的美貌,才真叫美貌呢。”
季袅看着九霖为自己争执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好,我最好看,谢谢将军抬爱。”
“什么抬爱,假惺惺的。”九霖哼了一声,又往他脸上亲了一口,“季长烟,你很好,不许你妄自菲薄。”
“我没有。”季袅也笑,回了他一个轻吻,蝶翼拂过花瓣一般,轻轻柔柔,却比热烈的拥吻更惹人心动。
“我对我的美貌自信的很,否则怎么敢将军甫一回京,就大着胆子勾引您呢。”
他笑着说,媚眼如丝。
九霖想着他和自己在朝堂上初见时,那股子假惺惺打官腔的样子,哼了一声:“你那也叫勾引啊?那官话说的,真让故人心寒。”
季袅笑容柔和:“那的确不是勾引,但将军来我府上,就是勾引了。”
“季长烟!”九霖气骂了一句。
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入府杀人,反而被人睡了的“光辉事迹”,就那么有趣是吧!
季袅笑着看他,愈发想打趣他:“将军只说,我那时好不好看?”
回答他的是腰间一拧。
季袅吸了口冷气。
嘶,他家将军还真舍得对他动手啊。
九霖还不等说话,季袅又问道:“那么,那日倘若没有后来的事,将军当真想杀我?”
他问,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