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对于李惟庆来说,陇西堂书坊已经到了一个关键期,怎么寻求突破,摆在了他的面前。
自己当了许镇书坊协会的会长后,总是受了一肚子的气,没有一点好处,只有无尽的委屈。
李惟庆本来就是一个不愿当官的人,再说,这样的会长,又没有工资,无非是多吃几餐饭。
但是,这些饭都是不好吃的,喝酒,喝出了胃出血。
特别是这次销毁禁书,李惟庆想替各位书坊老板疏通关系不成,顿感心灰意冷。
再说,自己的《荣辱录》等也别销毁了,以后在许镇如何立足发展下去。
李惟庆这晚很是头疼,理不出头绪,一个人在家喝酒解愁。
可是,他越喝越难受,禁不住失声痛哭。
这时候,李惟用走了进来,他看到自己崇拜的哥哥李惟庆喝酒痛哭,觉得很惊讶。
在弟弟李惟用是一个坚强刚毅、无所不能的男子汉,他从来没见过哥哥掉泪,即使是在苏州府维权被挨打等。
“哥,你今晚怎么啦,遇到什么难事吗?”李惟用轻声地问哥哥李惟庆。
李惟庆看到弟弟进来了,赶紧擦拭完眼泪,说:“老弟,今晚想到有些事难受,这样吧,你陪哥喝点酒,我们边喝边聊,我有很多心里话要对你说。”
李惟用本来酒量小,很少喝酒,主要是怕耽误事,特别是哥哥李惟庆让他管财务,他哪里敢喝酒,要是搞错了钱,那可不是小事。
今晚也没事,李惟用知道哥哥李惟庆肯定有心事,于是,横下心来,坐在哥哥身旁,喝了起来。
喝了杯后,李惟用脸上开始泛红,他确实不胜酒力。
李惟用站起来,拍了拍李惟用的肩膀说:“老弟,哥,哥,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你像是我的一只忠实的走狗,为我效劳,只有你我是最信任的,那个表弟钱利,还是让我失望,其他外人呢,我也不放心,其他两个弟弟,年龄太小,我也不能有太大的期望。”
“哥,你别这样说,我是你的亲弟弟,这个家,就是靠你支撑起来的,虽然我们现在并没有过上大富大贵的生活,可比一般人家好多了,再说,我们的书坊事业正发展好着呢,跟着你干,我乐意,毕竟这是我们家族的事业,我不能对不起父亲和更多的祖辈啊。”李惟用说这话很坦诚,他工作确实很卖力,还没有提过分的要求。
李惟庆记得,陇西堂书坊基本上是弟弟李惟用最早上班,最晚下班,为了雕版印刷刻书业,真的是做到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李惟庆一直在心里记住这个弟弟的帮助,也希望以后经济条件好的时候,给他一些股份作为回报。
“老弟啊,现在我们的陇西堂书坊面临着一次新的选择,你也知道,上面对刻书监管越来越严厉,我们书坊和其他书坊这次被销毁了不少书,那是我们的财富啊,怎么能不痛心,以后我们书坊到底该怎么发展,我还没有一个方向,所以呢,今天就借酒浇愁,可是,明天酒醒了,我还得找出路啊。”李惟庆一边喝酒,一边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怪不得哥哥今晚这样使劲喝,李惟用知道哥哥李惟庆当家太难了。
“哥,我虽然也提不出什么好意见,毕竟,我见识短,可是,只要你方向定了,我还是会愿意冲在前头,为你效劳,也是为我们李家雕版刻书业做贡献。”李惟用说完,也端起一碗酒,猛地喝下去。
“我现在大脑也是一片空白,没有一个好的思路,今晚我跟你说这些,就是要提醒你,我们陇西堂书坊要面对新形势,做出新变革,否则,就不能适应市场,就会被淘汰的。”李惟庆说这话的时候,是含着热泪看着弟弟李惟用的。
李惟用只恨自己读书少,见识不多,也没有什么建议可以提出来。
李惟用一口气喝下两小碗白酒,顿时,大脑晕晕的,脚也快要不听使唤了。
“哥,今晚,我也不能再陪你了,你永远是我们陇西堂书坊的主心骨,我会陪你到天涯海角,我会为你拼杀南北,总之,我们的陇西堂书坊决不能在我们手上倒闭,不能,不能,不能”李惟用一边说,一边摆摆手,摇摇摆摆回房间去了。
不过五分钟,房间传来了鼾声如雷,李惟用进入了梦乡,他太累了。
此时的李惟庆,处于半醉半醒的状态。
他又是一个人干坐着,一种无力感顿时油然而生。
是啊,陇西堂书坊,自己是当家人,什么大决策,只能自己一个人做出。
手下人,谁又能靠得住呢,他们毕竟没有市场的敏锐洞察力,更没有竞争的危机感和使命感。
算了,不想了,睡一觉吧,明天醒来,可能会有新的思路呢。
想到这,李惟庆立即起身,摇晃着身子,准备去睡觉。
这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是自己的老婆张文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