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锦颐还是头一次见到比钟行舟还能说会道的人,明明提到了自己那些不好的传闻,却仍能把自己夸出花,真是不容易。
不过这实在过誉,才情斐然什么的,她当之有愧。
“好了,以后有机会慢慢聊。”孔安藤打断两人的你来我往,开始向朱沁鸢介绍其他亲眷。
孔锦颐松了口气,她总算没露怯。
“大嫂好会说,姐姐也好会说,你们像两个轮番过招的江湖侠女。”锦菱惊讶道,“原来你们小时候还有交集呢。姐姐真坏,从来没和菱儿提过。”
那件陈年旧事,其实还有隐情。一是朱沁鸢原先就知道了孔锦颐从小娇宠过度、风评不好,因此当孔锦颐第一次提出帮她疗咬伤时她婉拒了。二是孔锦颐不通医术,其实还是从小和草药打交道的华裕救了她一命。
孔锦颐看出朱沁鸢是个和钟行舟一样能言巧辩的人,也因为钟行舟给自己的惊吓太多了,她才对这样的人都多一分畏惧和警惕。
“嗯。”孔锦颐点点头,“大嫂不似那些娇滴滴远嫁的女儿,我们莫要招惹她。”
锦菱没懂姐姐说的这些人情世故,一边吃丸子一边说道:“我对长得好看的人印象都好。”
这也是人之常情,孔锦颐一笑:“菱儿放心好了,大家都喜欢你,不会欺负你的。”
“嘿嘿。”孔锦颐开心起来,“对了姐姐,你今天的旗袍好好看啊。之前从未见过你穿粉色,没想到会这样衬你。”
孔锦颐拍拍她的头,宠溺地笑道:“好啦,乖乖吃饭吧。”
尽管锦菱的脸上始终洋溢着笑容,席间也并未出现任何异样,然而孔锦颐却深知妹妹内心深处对华裕未能出席婚宴之事难以释怀。最近几天,华裕仿佛从人间蒸发,或许他正是为了避免让锦菱目睹自己那消沉不振的模样,而选择了暂时消失。
几块芙蓉糕消化得很快,应酬过后,孔锦颐很快就埋头吃起东西来,对周遭人群的穿梭往来几乎视而不见。
正因如此,她连一双在明处观察她的眼睛都未曾察觉。
而在花堂的另一侧,孔宣盛邀请的望城挚友与显贵之士围坐一桌,他们之中既有情深意重的旧交,也有显赫望族。而正对着孔锦颐所在桌席的,则是一群与孔宣盛同样的生意人,他们的目光时而交汇于孔锦颐的方向,各自心中都藏着不同的思量。
其中一个戴着细框眼镜,身着藏蓝色西装的少爷,用手中那柄木折扇敲了敲桌子,唤过来贴身的小跟班:“那、那位、声、声声小姐、是、是、是我、嫂、嫂嫂、嫂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