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边麻痹的钟行舟被大川扶到病床上坐好,其实他已经好了大半,只是肌肉有些不时有些抽搐,却依然装出病情加重的样子。
“那钟管家,我先送您到这里,少爷小姐还在等着我送他们去找华少爷。”
“麻烦你了,也麻烦你们少爷这么仔细声声小姐的行踪。”钟行舟躺在病床上,枕头垫高,双手交叉,闭着眼睛说道,“三言两语把矛头引到我身上,却丝毫不谈你们主仆二人又是如何知晓声声小姐被绑架。”
“哈哈,您真是多虑了。是您腿脚不便来得晚些,没听我们少爷解释。今晨我替我们少爷去买金纺线,这是声声小姐啊,特、别、喜、欢、我们少爷上次亲、手、制、作、的玫瑰旗袍裙,我们少爷早就准备……”大川知道哪些地方不该说,哪些地方该着重强调。
“抱歉,钟某不爱听这些废话。”钟行舟一点面子都不给,“不用拿偶遇这样拙劣的理由哄骗钟某,晏府郊外豪宅距此地开车少说也要二十五分钟。况且,这附近可从未听说什么金纺线。”
大川笑道:“真的是您想多了。孔府的事或许您全部知晓,但望城很大,晏氏更大。”
之前钟行舟调查过晏家,详细查过老狐狸晏子绅和暴毙的晏如丰,没什么异常,也与各方势力牵扯不多,是单纯的暴发户。至于这个小结巴,没想到还真成了漏网之鱼。
不过,他知道晏牵没有恶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对孔锦颐有意思。而这个大川,无非就是晏牵派出来跟踪孔锦颐的小喽啰。
钟行舟本就闭着眼睛,也不愿和他再多废话一句。装作疲惫睡觉的样子,静静等候大川离开。可好巧不巧,大川前脚刚走,护士后脚就来破坏他的好事——
“我真是没见过这么不听话的病人。说走就走,说回就回。”
钟行舟坐起来,掀开被子就要跑,可他这才发现护士加强防范,又或许是上面又下了命令,两个医生把他按住,强行打了点滴。
还好他们没想真要他命,这次只是普通的点滴。
钟行舟暂时装作乖宝宝的样子镇定下来,待他们放松警惕,手渐渐摸向腰侧的枪。
两个医生虽然走了,但小护士还是不依不饶地警惕着他任何小动作,指着他鬼鬼祟祟的左手:“诶,诶,打点滴呢,你手老实一点。”
钟行舟已经摸到了枪,借着被子做掩护小心地抽出手,换上衣服笑脸:“知道了。”
“泥~嚎~美丽的护士小姐~”一个老外带着有一串波浪号的声音走进病房,停在钟行舟床前,朝护士自来熟地打了个招呼。
护士看了一眼两人,推着车走了。
“泥上午为什么会觉得泥家大~小~姐~会遇害呢?这下碰一鼻子灰。”罗尼伸手拉钟行舟从床上起来,“现在是不是想找那个害你的?我知道他在哪。”
他说的是小方。
钟行舟起身,道:“他一定是按指令办事才害我受伤。既然组织想调虎离山,肯定是要对大小姐动手。”
“喔。”罗尼点点头,“窝收到的消息也是这样,没来得及提醒泥。毕竟叫泥去杀她泥不杀。”
现在战火纷飞,罗尼只是组织和外国势力勾结的一个中间人。现在连中国人都不一定向着中国,他一个外国人更不可能。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现在带我去找小方。”
罗尼打了个响指:“泥家二少爷派他去rose买酒,跟窝走吧。”
两人上了车,司机是个中国汉奸,对罗尼俯首称臣。
钟行舟一直都不待见他,但也深知组织和外国势力暗通款曲的那些烂事,自己这样和汉奸又有什么区别?
好巧不巧罗尼这时候抛来了橄榄枝:“花童窝说,干脆泥做个double ant好了。”
司机立刻回过头谄媚地说点头:“是啊是啊,罗尼先生说得好啊。您头脑、身手都这么好,确实应该早早弃暗投明。”
见钟行舟表情明显不悦,罗尼立刻冲着司机的侧脸就是垮垮两巴掌:“不开车就滚下去。”
钟行舟一直没有说话,他在组织里接任务的原则就是,不为外国人卖命。不过他现在想的倒不是这件事,而是组织既然大费周章地将钟行舟调离孔府,又紧接着利落地绑架了孔锦颐,怎么可能让手无缚鸡之力的晏牵轻而易举地救走她呢?
而且至今也没听说孔家有什么风波,也许根本不知道自家大小姐被绑架了。
想着想着,车一路顺利地开到了rose,罗尼比钟行舟更早发现了拎着一打酒的小方。他先冲过去,揪住小方的领子,恶狠狠地说道:“花童对泥这么照顾,泥还要背叛他。”
由于小方一直是和组织单线联系,也只是从组织那里派来协助钟行舟做卧底的,并不知晓罗尼这个外国人的存在,听他说着花童的名字,小方根本反应不过来,双手抓住钟行舟的衣服求救:“钟哥,这个老外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