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居安笑着应了声,出门了。
他在陆家忙活了会儿,陆家婶子对他态度也是大变样,临走时候,陆家爷叔和婶子一个劲往他手里塞水果硬糖。
东北老式水果硬糖,每一个都是独立包装,酸酸甜甜,果味浓郁,是难忘的老味道!
陆家还有很多罐头,在那个年代是绝对是奢侈品,不要票的罐头都能卖到1块4毛5一瓶。
陆家哥俩抱着麦乳精抢着用勺干挖,干着嚼巴吃,被陆家爷叔抄起棍子就要教训。麦乳精不要票,得2块8毛5一罐,奢侈品中的贵族。
这对于李家来说,是绝对不可能尝到的美味。
李居安谢过陆家婶子送来的水果硬糖,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定要让妹妹李晓,也尝到罐头,和麦乳精的滋味。
前世里他风光赚钱的时候,家里没有沾到光,没受到他金钱的照顾,现在重生后他定要让妈和妹妹过上安稳富足的日子。
“小伙儿,拿些婶子包的饺子再走呗。”
陆家婶子热情,屋外窗下大缸里,全是陆家包的冻饺子。屋外就是东北人民天然的冰箱,大缸能放冻豆包,冻豆腐,冻饺子,冻肉等,又能保证冷冻,还能防耗子。
“多谢婶儿,哪好意思,水果糖已经够多嘞。”
李居安推托,陆婶热情地招呼,两人拉拉扯扯了三四回,他一手提着包水果硬糖,一手又提着一袋冻饺子,这才离开了陆家老屋。
……
屯里民风彪悍,但也热情淳朴。
李居安踩着嘎吱响的厚雪,走在屯里小道上,心里满当当的十分充实。
母亲宋兰花已经做好杀猪菜了。
她是个利索的农村女子,在老屋外拢了堆火,把猪头和猪蹄子,和猪尾巴吊在上面烧猪毛。李晓瞪大眼睛,蹲在边上好奇地学。
面黄肌瘦的李晓,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因为脸颊没肉,显得眼睛越发大,水汪汪的,打小就特别招人稀罕。
“妈,我回来了。”
灶间油已经熬好了。猪肚上的肥肉和板油,在母亲宋兰花的下刀切块熬后,弄了半坛子油。野猪肥肉少,猪油并不多,但这可是珍贵的荤油,烧菜做面放一点,那小味儿立马噌噌的翻天覆地。
李晓听见李居安回家的动静,欢呼一声,离得老远就跑过去要哥哥抱。
李居安抱起妹妹,掂了掂分量极轻的妹妹,约莫也就38斤。8岁的女娃儿才这个体重,实在是瘦小的很了。
一家人围坐在炕桌上吃饭。
满满的一大盆五花肉炖酸菜,酸菜少,肉多,荤肉的香味氤氲开,一个劲往人鼻子里钻。
母亲下厨的手艺很好,大孤子肉也能炖烂炖透,一点都不发柴。腌料的味道很提鲜,掩盖大孤子的腥味,老屋里飘满浓郁的荤香。
主食是玉米面大饼子。
炕桌上三人吃得腮帮子鼓鼓,满嘴流油,嘴里都是肉,脸上是满满的笑意,大快人心!
一家团聚,大口开荤,当真是其乐融融,让人心满意足。
李居安捞起炖粉条,微微一愣,母亲宋兰花道:“张婶送来的红薯粉,她自个儿石磨磨成薯浆做的。王嫂送来了半斤白面,回头做面条下汤吃。”
这一年,买米买面都得用粮票。李居安只是分了肉,答谢帮忙的屯亲,就得到更温暖的人情往来。
李居安猛嗦了口热气腾腾的炖粉条,粉条吸饱了猪肉荤香,饱满的汁水肉味浸润口腔,让人一口下去满足的不得了。
他感受到家乡的暖意,心里涌出久违的温暖。他认真道:“妈,我不出屯了。”
母亲宋兰花笑骂:“又说什么混账话,还能一辈子窝在屯沟小地方不成?”
“我和陆家婶打听到了,林场有个编制,以后有机会晋升,可以南下去调派做干部,就是啊学历有些要求,得是大学生。”
李居安笑了:“妈,儿子读书什么德行您又不是不知道,还想叫儿子去高考?我就不是这块料。”
两人一起乐,妹妹李晓听不懂,也跟着傻乐。
母亲又问了问单管枪的事,李居安含糊其辞过去,就说是山里捡到的无主之物。没了编码也没法上交了。就算是上交,上头也要问来路,来路搞清了,还得问这事儿怎么知道。
一个慌得用几百个慌来圆,李居安干脆张嘴就说:运气好,捡到的。不然实在无解。
母亲宋兰花忽然想起来,把杀猪烧毛的时候,大队长杨德政来过家里一趟的事和李居安说了说。
李居安惊讶,“杨队长同意我去打帮围了?”
他喜不自胜,原本他还打算带烟酒上大队部跑一趟,说说情面,但他也知道杨德政是复员军人,公正廉洁在屯里很有威望。不行就是不行,这不是送礼的问题。
现在,他单杀大孤子,又在屯里乡亲面前杀猪风光了一回,得到老猎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