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铭禁不住地为这感动、为这撼动。
然而很快,这份不该有的情感被他极力抑制与扼杀掉。
他恢复严厉,气急败坏地怒吼了出来,“既然知道非他不可,那你当初为什么还要离开?如果你不是任意妄为,根本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局面!”
黎初俏脸倏然一黯,静默少顷再开口时,语气转向了浓浓的歉意,“很抱歉,很对不住,为我当初的不懂事。”
“曾经,我也以为离开他,我会浴火重生,可经历了方知道,根本做不到。”
“离开这几年,我停止不了对季晏礼的爱,或者说,这辈子,我注定了爱他,只爱他!”
“所以,真的很对不起。不过我可以跟你保证,我会用我余下的生命好好爱他,比以前更爱他。”
“别的女人,同样能做到。”季铭不屑地冷哼。
“是的,但季晏礼他只要我,所以请您成全我们!钱的事,我们会自己筹备,我们可以不用您来帮助。”
“只希望您看在我们彼此相爱的份上,默默地祝福我们,好吗?!”
看着她,季铭心房像是破了一个缺口,再一次动容。
然而为了季晏礼的将来,特别是一想到她和野田家的关系。
他果断坚持,继续斥责出来,“我再也承担不起!你要是感激我,那就离开他,离开他!”
黎初勾唇,心头窜起了一抹苦涩。
而后,站起身来,辞别,“您今天约我见面
的目的,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而我的意思,您应该也了解吧,但我会祝福你,你多加保重!”
她意有所指地说完,对他深深一望,极力忍住直冒上眼眶中的炙热液体,毅然转身,走出厢房。
就在门口处,猛地撞在一座强健结实的人墙上。
她还来不及看清楚是谁,立刻被搂入一个宽阔温暖的胸膛。
那熟悉的味道,让她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哗哗直流出来。
男人紧紧抱着她,揉着她脆弱的身子,不断地吻着她的头发,低沉的嗓音透着激动的沙哑,“小东西,我要你,永远都会要你!”
他听到自己刚才对季铭说的话!
黎初喉咙瞬时又是一阵哽咽,两只藕臂也牢牢环住他。
柔柔的嗓子露出罕见的霸道,“就算你不要我,我也要跟着你,季晏礼,这辈子我都缠着你了!”
季晏礼眯起眼,笑了起来,收紧手臂继续深切地给她一个拥抱后,暂且推开她。
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她那布满泪痕的小脸。
大手缓缓伸过去,整个掌心小心翼翼地轻抚着。
一会,拥住她的肩头,温柔地道,“来,我们走!”
黎初紧紧依偎着他,不过,他们才迈出几步,背后猛然传来呼叫。
“阿礼,你站住,给我过来!”
是季铭的嗓音,沉稳而威严。
黎初身体下意识地朝季晏礼缩了一缩。
季晏礼略微收了一下臂弯,暗暗为她输送
着安定和力量,搂着她回头,直走到季铭面前。
季铭老脸深沉依旧,分别给两人一个别有深意的瞥视,回房里去了。
季晏礼俯首,再给正仰望着他的黎初深情一笑,拥住她走进房内,停在季铭的面前。
彼此间,都不言不语。
整个空间,如荒野般冷寂。
最终还是季铭沉不住气,冲两人来回扫视几眼,目光最后锁定季晏礼的脸上,严厉而冰冷地道出声来,“知道你奶奶为什么走得那么早吗?知道她是怎么走的吗?”
季晏礼剑眉淡淡一蹙,并不理解爷爷因何忽然间提起这样的事。
黎初一直牢牢握紧身边这只大手,极力让自己维持平缓的心里。
蓦然间,季铭脸色黯淡下来,整个人变得愤慨而哀痛,那种痛与恨,是从心灵深处迸发出来,“野田宏那畜生,连同另一个畜牲,强奸了你奶奶,那次惨痛的经历,像一个噩梦,时刻纠缠着她。”
“即便我给她再多的爱和呵护,她都无法释然,都无法从中出来,最后,就那样郁郁而终!要不是那两个没人性的畜生,你奶奶现在应该还活着。”
“她答应过我,会陪我一直到老,等我们都白发苍苍的时候,去爬山,去看日出,去环游世界,在地球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我们的足迹,让它们来印证我们有多恩爱,有多幸福!”
“可惜,这一切皆毁在那两个畜生的手上,是他们,剥夺了
我和你奶奶的幸福,粉碎我们的梦,让我和你奶奶只能在各自的世界孤独悲伤地憧憬这些美好的梦!”
不堪回首的过往,再一次剖析,那种血淋淋的痛,犹如巨大的风暴扑面而来,震碎了整个躯壳。
季铭威严硬朗的脸庞上,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