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言紧紧握着手机,耳边持续不断的敲门声,每一下都似乎在抨击着他的心。
韩司烛此时就在外面和他隔着一扇门,为什么要打电话给他?
朝言咽了咽口水,慢慢举起手机接听了。
“不要开门。”电话里头也是韩司烛的声音,连语气都是符合他气质的平静冷淡。
“为什么不能开门?”朝言壮着胆子问,“你真的是韩司烛吗?”
“你在跟谁讲话?”外面的韩司烛突然停下了敲门的动作,伫立在房间门口。
朝言意识到有两个韩司烛,他捂着嘴巴久久不敢呼吸,两只眼睛惊恐地左顾右盼,希望不会从房间里再冒出一个。
“不要相信那个人的话,找机会离开那栋房子。”电话里的韩司烛说。
讲真的,这两个韩司烛他都不会信的,他本来就要离开这里,重新找个好地方定居,再不行就考虑住学校了,反正总比这里好。
“出来吃晚饭。”外面的韩司烛说完,脚步声渐渐变远了。
朝言挂了电话,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打开门,拉着行李箱径直往楼梯口的方向走。
坐在餐桌前的韩司烛和姜土豆注视着他下楼,却没有阻止。
姜土豆啃了一口鸡腿,问:“不会是我今天说的那些话把他吓跑了吧?”
韩司烛收回目光,淡定地夹菜放到自己碗里,“走不了多远的,吃饱了再去找他也不迟,鸡腿别吃完,给他留两个。”
姜土豆当即就扁起嘴,抱怨道:“服了,他又不是你女朋友,干嘛对他那么好?再说了,他也吃不了两个鸡腿啊。”
韩司烛不说话了,静静地咀嚼着饭菜。
一人一行李箱在幽暗的街道上走着,朝言打开手机的里的手电筒给自己照明。
没想到这里一个路灯都没有,真的是太差劲了,当时就是脑子抽风了才会选择住在这里,朝言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他看过很多关于恐怖片的电影,所以他很怕黑,而且总能想起梦里那只惨白的手,他越走越害怕,回头看时,后面那栋又旧又破的房子已经没了踪影。
朝言不停地打着冷颤,他明明记得没走多远啊,怎么就一下子完全变了样呢?
从远处飘来的阴风拂过他的脸,朝言哆嗦了一瞬,风中掺杂着一股非常难闻且刺鼻的味道。
“咳咳咳……”朝言被熏得捏住鼻子吐槽,“什么怪味啊,臭死啦!”
正当他拖着行李箱原路返回时,周围的环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些旧房子都变得焕然一新,而且每家每户都亮了灯光。
朝言瞪大了眼睛环顾四周,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就跟做梦一样,好不真实。
渐渐地,一些嘈杂的欢声笑语传入朝言的耳朵里,不知何时,街道上突然出现许多人,在朝言震惊的目光中,他们随意地游走在街道的各个地方。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有些女生清一色碎花连衣裙扎着小辫子,有些则穿着花样旗袍展露优雅迷人的身段。
男生有些是西装革履,有些穿着整洁的中山装,走姿端正,举止神态之间充满着刚毅。
这是……民国时期?
朝言简单穿着件t恤衫,旁边还有个箱子,在那些人眼里,他其实挺另类的,所以引来了很多异样的眼光。
拉黄包车的高个子见着他,乐呵呵地凑上来问:“先生,您这是要去哪儿啊?我力气大特能跑,只要是在西城以内的地方,我都能拉。”
朝言连忙摆摆手,显得很无措,“不、不用了……”
高个子好奇地打量了他一番,“先生,您是哪里人啊?您的穿着打扮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啊?”
“啊,我那个是从外地过来的……呃……这条街是叫风起街吗?”
朝言虽然来到这里很懵逼,但是他的应变能力还是可以滴,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首先得打探情况。
“不是啊。”高个子回答,“这里是云涌街,是西城最热闹的街道呢,您说的风起街,我没听说过,应该不是西城里边的吧?”
云涌街?朝言听姜土豆讲过,云涌街就是风起街以前的名字。
那也就是说,朝言现在所处的地方也还是风起街,只不过年代是民国时期的。
朝言脑海里再一次浮现出前天晚上那封信,写信人的住址就是在云涌街30号,而韩司烛的家是31号,两栋房子刚好是相邻的。
难道说,写信给他的人是头一天晚上在窗户边上看到的那个影子?
朝言心里诸多疑问,果然还是得找到当事人才能搞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云涌街30号怎么走吗?”
这高个子往他后面的建筑物一指,“那屋子就是了,您是来找人的吗?”
“啊,是的,谢了兄弟。”朝言拉着行李箱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