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卿用余光偷看,陆池杉强撑淡定的脸色,心里估计已经烧开水了。
“哦,记错了。不是天台,是阳台。你别瞎想,她当时在打电话呢。”
看到陆池杉如释重负地松了下肩,欧阳卿暗笑到内伤。
他说自己从餐厅出来,看到唐音站在阳台那边。本来是想过去问问白天的事,走进才发现唐音是在打电话,所以没去打扰。
但他听到唐音好像是在跟朋友说要找医生的事。什么他舅舅闹情绪,不愿意接受她的人情云云。然后朋友好像也在为她抱不平,说那就由着老人家去呗。但唐音的声音明显哽咽了,说自己没有父母,舅舅舅妈胜似亲人之类的。
“老陆,我觉得这事你还是——哎,人呢?”
欧阳卿一转头,陆池杉已经没了身影。
陆池杉悻悻回到办公室,意外看到唐音正走出来。
他愣了一下,目光落在她手里的一个黑色塑料袋上。
这不是之前装着陶萌萌抱枕的袋子么?
她过来拿这个干什么?
“陆总。”
唐音点点头,跟他平静地打了个招呼,但没解释多余的话。随后也不等他反应,眼神一转,便擦肩走了。
她的表情很冷漠,比对陌生人还冷漠。
这么多年,陆池杉从没见过
唐音对他发脾气闹情绪。
两人即没争吵过,也没冷战过。
所以他有点不知所措,接下来的第一句话,到底应该怎么说。
陆池杉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直到唐音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
回到办公室,陆池杉看着桌上的茶水冷到见底,心里愈发烦躁。
唐音过来拿东西,就只是拿东西,连基本随手帮他能做的小事都不再管了。
而她刚才看他的眼神,也就如同普通员工看老板的样子,连光都没有。
陆池杉心里空落落,又灰蒙蒙的。
他抽了支闷烟,随后给段子逢打了个电话。
段家的海山集团是本市最大的私立医疗机构,他父亲亦是业内最权威的心外科专家之一。
陆池杉想找他帮个忙。
“你为什么不直接让唐音带人过来?”
段子逢很奇怪陆池杉这山路十八弯一样的思路,竟然还让他找什么借口科研机构寻找案例,特需看诊之类的,这样很容易把病人吓死的。
陆池杉一手揉着眉心:“具体怎么说你自己看着办。我能告诉你的情况就是,她舅舅需要找医生看病,但是又不愿意领唐音的人情。所以不要提唐音的名字,你们自己去a大找他的同事和学校领导,就说是募集病例的项目,借
口给他看诊。还不明白么?”
段子逢实在是没什么耐心:“她舅舅不愿借她人情,又没说不愿借你人情,你出面不就行了?”
陆池杉咬紧后槽牙:“对,我是唐音的老板。所以你猜唐教授为什么不愿意借唐音的人情。”
啪!电话一丢,陆池杉把本来就已经松垮的领带干脆拽了下来。
段子逢这人纯理科脑子,一根筋,沟通费劲。
“陆总。”
办公室门响,是陶萌萌回来了。
她的手没事,只是烫红了点。
陆池杉当着唐音的面小体大作,最后也只是让老杜带陶萌萌去医院,开了点云南白药和红花油罢了。
陆池杉心里很不不舒服,对她自然更没好脸色了。更何况这会儿,唐音又不在身边看着。
“陆总,我知道唐姐的事了,我——”
陶萌萌小嘴一瘪,眼圈瞬间又红了。
“跟你没关系。”
陆池杉回到办公桌前,掀开电脑。
他让陶萌萌该干嘛干嘛去,说实话,他现在没什么心情看这小姑娘在他面前继续演别的戏。
“不是,陆总,这件事不是这样的。”
陶萌萌加快语速,把身后的保洁徐阿姨拉了过来。
徐阿姨擦着眼角,声音颤颤的:“陆总,这件事都是我不好。唐秘书是
冤枉的。是我不小心把陶秘书的靠垫给弄坏的。”
当天下午,陆池杉完全没有一丁点工作状态。
他坐在办公椅上,一支一支抽着烟。
脑子里满满的,全是唐音当时直直看着他,两眼蓄满泪水的样子。
……
晚上七点半,销售前端客服部的工位上,七七八八都走光了。
这个岗位主要是售前,所以工作时间比较固定,基本上早九点晚六点,不太需要超额加班。
但唐音还没走,因为她太清楚这个岗位真正要做出成绩,不单是接电话,做名录,再转手交给销售人员去跟进联系这么简单的。
她有自己的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