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闪电撕裂黑夜，雷声轰隆而至，雨点密集急促的拍打玻璃窗。
隔壁有人靠近了窗，交谈声掺进雨声里。
“前几天下的雪刚清理差不多，这又下大雨，译林这天气真怪诶。”
“这是谁作、孽了，遭天、谴呢？”
给追求者分享两人的同人小黄、文，这放在整个宇宙也是相当炸裂的存在，连老天鹅都跟着裂开了。
慕丹予杵在窗口，脸颊滚烫，头顶烧出水蒸气，心跳速度直追雨点。
所以赵汉卿那么久没回她，是点进去看了？他该不会都看完了吧？这文后面都写了什么？
她慌忙点开链接，小声读出红圈叹号下面的字：“已停止访问该网页，网页包含低俗内容……低！俗？”
这到底是写的有多黄啊！都被夹了！赵汉卿问她，是不是喜欢这种？这种什么？他不会以为她在暗示他什么吧？天啊……
慕丹予颓然坐回床边，脑袋里全是乱码。
转瞬，她又坐得笔直。
不行不行，要冷静！得悬崖勒马才行！
慕丹予咬着指尖想半天，眼前忽然一亮，编辑信息：恩，文笔不错。
似乎是在守株待兔，赵汉卿的聊天界面几乎立刻弹出“输入中”，只是输入几次才发来信息。
赵混蛋：喜欢这篇文的文笔，所以分享给我？
慕丹予咬紧唇瓣，继续扯谎：你不喜欢可以不看，当我没分享过好了。
她盯紧手机屏幕，双手合十抵着鼻子尖。
快回好，就一个字“好”就可以！蟹蟹了！
赵混蛋：看完了。
看！完！了！天！呐！
慕丹予倒抽口冷气，欲哭无泪。此刻她真希望自己没读过书，不认识字。脸颊和耳根全都烧得滚烫，她一头砸进枕头里哀嚎半天，才坐起来强装镇定回个哦。
赵混蛋：情节一般。
别提情节了，我谢谢您！
慕丹予缩成一小坨，手指把屏幕戳得叮当响：既然觉得一般，就当没看过吧！
赵混蛋：好[愉快]
慕丹予越看越觉得那个带红脸蛋的小黄脸欠欠的，并且仿佛透过小黄脸看到了电话那头赵汉卿欠揍的表情。
他肯定是猜出了大概，故意逗她玩。
赵汉卿的头像是他穿黑色冲锋衣站在窗前的照片。
照片中房间里的光线很暗，只看得见他的身型和侧脸轮廓，但他偏头看向的窗口很亮。窗外，远处是一片爬满枯死藤蔓的灰楼。
慕丹予看着那张漆黑的脸，腹诽：果然是从里到外一样的黑。
赵混蛋：少看小说，早点睡。
他这话说的，好像她经常睡前看小黄、文！
慕丹予愤愤然回道：多谢提醒，今天是意外，并不常看[绑绑捶你脑壳]
想想她就生气，又补充：今天没有晚安。
赵混蛋：你有
赵混蛋：晚安[愉快]
又愉快，愉快个鸟蛋！
慕丹予把手机扔远，扯下头顶的毛巾捂住脸哀嚎：“脸都丢到太平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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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几天要跨年时，《绛尘》终于官宣定档明年1月1日。
中巴车走上土路，晃晃悠悠。
手机弹出消息。
宇宙无敌CICICI：我和《Fasion》那边谈妥了，2月刊封面定了你和赵汉卿合体，做《绛尘》特辑。
慕丹予倚着车窗，回个小猫收到的表情，收起手机前，她瞥眼时间。
《六月》就要杀青了，时间过得还真快。
旁边坐着的新人徐佳凑过来，面带笑容：“《绛尘》可是崔导的戏，阿予你明年肯定能大火。”
慕丹予回以微笑，不想多说。
徐佳是电影里另一位主角六月的扮演者，原本两人关系不错。但是上次雪中被困，她看透了这一车人，包括徐佳。
平时关系再好，真遇到事，一个个都冷漠自保，不是值得深交的。
看出慕丹予不想搭理她，徐佳脸瞬间冷下来，戴上蓝牙耳机，抱臂转向过道。
耳畔飘来一句“以后谁更火，还不一定呢”，慕丹予倚着车窗看窗外，全当没听见。
因为这点小事和徐佳掰扯犯不上，做不成朋友，她们还是同事。
今天要拍的，是最后解救六月的戏。
买六月的那家人知道警察追到村子里来，用铁链子把六月锁进羊圈，堵住她的嘴，想躲过警察的追查。
为求真实，王显不仅要真把徐佳锁进羊圈，还要往她身上蹭羊粪。
徐佳家境不错，平时家里当掌上明珠捧着。虽说在银牛村拍摄好几个月，也吃过不少苦头，但进羊圈这事，还是成为一道她迈不过去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