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进羊圈就吐了,拉着王显哭着哀求:“现实里哪有人会把人栓进羊圈里?找个条件特别差的小棚子行吗?别的我都能忍,我实在受不了羊粪味,求您了王导。”
王显被磨得没办法,只能带着徐佳和团队再找合适的取景地。
慕丹予做完造型闲来没事,也跟着去找。天太冷,她把羽绒服拉到顶,完全盖住了警服。
一家两家……他们始终找到王显满意的取景地。
如果最后这户人家还没有,徐佳就必须回去蹲羊圈。
银牛村每家每户都很穷,但这户人家显然更穷。正对门口的是间不大的泥草房,窗户碎的七棱八瓣,用纸胶带勉强粘着。
院子旁的两个棚子,棚顶都瘫了一半,像是随时会散架子。
院子的土墙很矮,木门只用几根生锈的铁丝捆着,勉强还没散。这样的门和院子根本阻拦不了什么,但他们不好直接闯进去。
王显朝里喊:“有人吗?有人吗?”
好半天,泥房里走出个穿花棉袄的中年妇女,那身棉袄脏的看不出本来颜色,衣襟前和袖口都黑得发亮。
“走吧,走。”女人普通话说的别别扭扭,转身掀开粗布绵门帘,要回去。
徐佳不想放弃最后的希望,抓着木门喊:“我们只是想借您家的小棚子拍会戏,要不了多久,会给钱的。”
听到这话,女人又从脏兮兮的绵门帘里探出头:“给多少?”
-
女人推开西边小棚子的木门,抖落一层厚厚的尘土,小棚子里黑得几乎看不见什么,用手机手电照着,才看出是堆着些破轮胎。
王显扭头看东边的棚子:“那个呢?”
“猪圈。”女人两只手互相扣着,眼神有些躲闪,“就这个,能用用,不用走。”
猪圈里突然传出女人的笑声。
那笑声一会尖细,一会又低沉。女人笑完又叨叨着,像是唱,又像在和人说话,很诡异。
女人明显慌了,没好气地往出轰人:“出去,都出去。”
这太不对劲了。
慕丹予趁女人不备,跑到猪圈前。她推开门,里头先传出一声尖叫,等她打开手机手电朝里看。一瞬间呼吸全堵在喉咙,她瞠目结舌。
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孩蜷缩在猪圈最里面,两只手臂死死捂着头,整个人都在发抖,露出的皮肤全是触目惊心的殴打的伤痕。
女人追过来要关门,被慕丹予拦住。她指着那女孩:“这女孩怎么回事?”
女人吞下唾沫:“我闺女,疯的。”
徐佳跑过来,看清里面的模样,她睁圆眼整个人是木的,踉跄着后退两步。
红着眼睛,先喊出声:“不可能,谁家亲妈会把女儿锁进猪圈里!”
慕丹予拉开羽绒服,警服露出来,她出示道具警官证:“警察,你现在如实说,我可以算你是自首。”
王显反应很快,联合其他几个人按住女人:“拍戏都是借口,我们是特意来调查人口拐卖案的。”
女人眼里透出惊恐,脸颊和嘴唇都簌簌的抖。
眼看女人就要绷不住,突然飞来一锄头,慕丹予眼疾手快拽开徐佳,锄头几乎是擦着徐佳的鼻子尖落下。徐佳吓得哇的一声哭出来,忙躲到慕丹予身后。
慕丹予看清动手的是个年轻男人,从后腰掏出道具木、仓转身对准男人额头,厉声:“别动!”
年轻男人手一抖,锄头从手里脱落,他颤抖着举起双手来。
慕丹予瞥眼猪圈:“说,是不是买来的媳妇?”
两人明显一怔,互相看看不说话。
答案呼之欲出。
慕丹予握着道具木、仓凑近男人,神色凌冽:“谁卖给你们的!这个人在哪!”
院子外突然开始嘈杂,脚步声杂乱越来越近。不一会,几十个村民都聚集到院子里,手里提着锹或者锄头。
似乎是忌惮慕丹予手里的木、仓,这些人停在院子那头,远远骂着他们听不懂的话。
“还真让我给碰着了。”王显整个人发颤,冷笑,“小雪说过,这些靠买媳妇的村子,全村人都是一伙的,互相帮忙看着买来的媳妇。所以这些被拐来的姑娘,想要自己逃出去,几乎不可能。”
在一片贫瘠,麻木的土壤上,生是生命的全部,每个人都是帮凶。
村民后有个女声高喊句什么,被王显压住的中年父女看眼慕丹予手里的木、仓,喃喃:“假的?”
村民们瞬间全冲过来,慕丹予瞥见,人群后站着个熟悉身影,那人看着她扯起嘴角。
慕丹予整个人僵硬在原地,呼吸无限放大拥堵在耳朵里。她一阵耳鸣,眼看着那些人冲进来,却听不清周围的声音。脚下开始晃动,她又跌回那条阴暗潮湿的胡同。眼前像是被强行扣上万花筒,画面旋转交错,走来无数个看上去面善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