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未知时人总是擅长自己吓自己,尤其现在的我已经知道这世间存在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所以越发脑补被不可名状之物窥探……
我巴巴地望着灵泽,努力地想挤出两滴眼泪以示柔弱。
灵泽扶额轻叹:“你这眼睛瞪得跟大眼贼似的,看得人瘆得慌。”
“去去去!你才大眼贼呢!”
估计是看到我有点急眼,灵泽没有再逗我,而是朝着天平打了个响指。
看着空无一物的右边托盘上慢慢显露形体。
一个拳头那么大的鬼娃娃趴在边沿上朝我笑。它大大的脑袋缠绕着好几圈绷带,全黑的眼睛占据大半张脸,弯钩般的细嘴裂开,细密的尖牙看得人头皮发麻。
我感觉到一股纯粹的恶意,就那种幼童面对蚂蚁时无知而彻底的恶。
灵泽抬手一拍鬼娃娃的头,沉声说道:“这是我的祀物娘子。”
多余的话一句没有,但我听出来里面饱含的警告,鬼娃娃果然往后缩了缩,抿着嘴只用大得离奇的眼睛盯着我。
那股恶意有所减淡,我稍稍松了口气:“这是……你的私生子?”
我想开个玩笑缓和下气氛,灵泽也许不觉得什么,但我自从看到鬼娃娃第一眼就有种周围空气变
成固体的错觉,像是呼吸困难。
灵泽瞪我一眼:“我可生不出来这样的私生子,这是鬼金童,你可以理解为栖息着怨灵的鬼娃娃。”
“它有什么用吗?”我没好意思直说看着瘆人,怕激怒鬼娃。
“替我换命。”
“啥?”我吓了一跳,瞪着眼问:“你炼药还得氪命?这代价也太大了吧!”
沉默不语的鬼金童突然跳出来,裂开它弯钩般的嘴,发出类似指甲挠黑板时的刺耳动静。
我心里一揪,不由自主往后缩了缩。
灵泽冷着脸将鬼金童拎起来,毫不犹豫地往墙上一摔,一声尖叫撕心裂肺。
“怎么了怎么了?”花信风跑过来探头询问。
“处理了点小问题。”灵泽神情如常:“出去。”
花信风的目光落到我这里,挤眉弄眼示意,我心领神会,比划了个ok的手势。花信风见状应该是放了心,这才退了出去,顺手还把门关上了。
“刚才怎么回事?”
“没事。”灵泽回答得云淡风轻。
我顿时来了气:“什么叫没事?我有眼看得清楚,让你说话坦诚点有这么难吗?对别人是无所谓了,那我……总跟别人不一样吧?”
灵泽张口欲言,我却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脉
,一下来了劲头:“之前在幻境里,你用魅术控制我,我知道你好意,是担心我的安危。但被人控制的感觉很难受你知道不?”
翻旧账不是什么好习惯,但我思绪已经跳到这一边,顺势就说了出来。有些事你不说我不说,最后就变成一桩冤案。
灵泽被我质问得一愣,随即垂眸抿唇,良久才开口:“对不起,我知道你不喜欢,但当时我心急。你和别人不一样,这点毋庸置疑。”
“那你以后跟我说话就坦率点,对别人你想怎样就怎样,既然你也承认我跟别人不同,那总得有点特权吧?”
“好。”灵泽沉默了下轻轻扬起笑容,我的心微微悸动,因为实在迷人。
“刚才鬼金童在威胁你,我是给它个警告。对你不敬就是对我不敬,没有直接要了它命已经是看在替我工作这么久的份上。”
灵泽的解释我听懂但又没全懂,有问道:“它到底替你换什么命啊?其实它叫唤我也听不懂,无关紧要的就随便它叫唤去呗,别耽误正事。”
“不行。”灵泽很坚持:“这些鬼东西狡猾得很,你以为它单单是看你不爽才发作?如果不及时警告制止,会被视做可以进一步侵略的标志。”
我没想到还有这种说法,想了想说道:“这就是另外一种形式的鬼怕恶人?”
“也分情况,如果鬼怪力量过于强大,暂时顺从是最好的选择。硬来会加速被报复。”灵泽说完侧头望着我,神色笃定:“不过你不会遇上这种事的,有我在。”
说实话,这样的脸说着这样的话,太犯规了。心里的小鹿像是尝到什么甜头,又来了一波加速度。我按着胸口感叹:“你要是普通人那就好了。”
灵泽怔了一下,眸光有些黯然:“对不起。”
嗯?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一声对不起从何而来?对不起我生而为妖?
结果灵泽没有给我继续追问的机会,转过话锋继续说明鬼金童:“所谓换命是将某些药材上的命魂转换走。集天地精华而成,又或者经由精怪孕育而生的,自生或者残留着看顾者的命魂。”
我的注意力一下被转移走了:“你意思是药材还有命?不是,我意思是它们还有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