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丹山肉眼可见地陷入恐慌当中,并且愤怒正在像埋藏在初春薄雪下的种苗,迅速生根发芽,势不可挡。
“你是祝由仙师!”他又重复了一遍,人已经迅速远离桌子。
我看他恨不得肋下生翅立马飞出去!这幅尊容真是痛快!我只想说活该!
他周围那些黑衣男也紧绷着身体,做出护主的举动,警惕地盯着这边。反观我们则悠然得多,花信风夹了一筷子牛腩放我食碟里:“这味道还不错,你尝尝。”
“是不错啊,好像放了松茸?回去试试。”
“鱼胶有点怪,汤还可以。”
“奶甜奶甜的。”
我跟花信风简直像是饭搭子边品鉴边讨论做法,灵泽插不上话,因为他不会做,不过这不耽误投喂,我跟花信风觉得美味的都会夹给他尝。
南宫丹山眼眶都要瞪裂了,脸颊微微抽搐,表情僵硬在愤怒恐慌与茫然之间。他周围的黑衣男们也像石化了般杵在那不动,无所适从。
我猜他们一定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原本以为自己会掌握主导权,没成想遇上祝由仙师,这就好比偷车贼撞上特种部队。
以为立马就要正邪对战,大打出手,没想到对面压根不把他们放在
眼里,还在讨论什么酱料做菜好吃。
我要是南宫丹山现在就得羞愤得挖地洞钻进去。
“你们什么意思?!”老东西终于沉不住气了。
我撩起眼皮看他一眼,噫,气得满面涨红的样子显得更老更丑,影响食欲。
灵泽餐巾擦拭了下嘴角,笑着轻叹:“这当然是给你忏悔的时间啊,怎么?想说的只有这个?”
他说完的瞬间,一道白紫交缠的气息自他身后飞出,直扑向南宫丹山。后者惊叫一声,慌忙往旁边撤。一黑衣男抢先往前挡,结果就见白紫气息化作双头蛇撕咬他的面部。
“啊啊啊!”
黑衣男惨叫声响彻云霄,他整张脸惨不忍睹,被生生连带着五官撕扯下来,血水迅速弥漫浸湿衣襟。
他双手捂着脸跪倒在地,浑身颤抖弓着背像被掀掉头盖的熟虾。血水顺着指缝滴到地面,很快就变作一大片。
双头蛇仍在横扫千军,接连又有黑衣男被咬得惨不忍睹,脖颈破了大洞又或者肚腹敞开见到光明。
南宫丹山脸色惨淡得比死人好看不到哪里去,若说刚才还仗着身边黑衣男多想看看情况,现在他应该是恨不得立马消失,这从他慌忙逃离的背影就能看出来
。
“家主,这里交给我吧!”
一直隐在角落的如芸突然冒出来,挡住了南宫丹山的去路。
从我这角度看不见他表情,不过我听得出来他急切的嗓音里充满抗拒与怒火:“随便你,滚开!”
啧啧,我还以为他会塑造什么视死如归老绅士形象,现在看来也怕死得很嘛!
剩下的黑衣男基本上都成了护主的牺牲品,一个个倒下,只有如芸还在原地,他长袖一挥将扑过来的双头蛇卷住,然后一甩,身子一转就像戏曲中的舞蹈般。
双头蛇重新恢复成气息消散,空中只残留着点点迷雾。
如芸脸上涂着戏曲的浓重油彩,装扮上说不清是男是女,长长的衣袖跟浅粉色长褂。与刻板印象里的鬼差距很大。
“真是没想到我这短短鬼生里还能遇见祝由仙师,太荣幸了!我高兴得浑身发抖!”
如芸笑得夸张,看起来有点精神不正常。
灵泽起身,侧头吩咐花信风:“保护好木樨。”
“放心,绝对不叫人抄了你后路。”
我也拍胸脯道:“不必顾虑,我能自保。”
这不是随口说瞎话,之前我跟如芸算是交过手,当时的感觉虽然没法弄死他,可他也没弄死我,要不
是那红光公交车差点亮瞎我,没准我能把他打跑。
当然,如芸既然敢留下来断后,想想必有之前没施展过的绝招,必须小心。
我将这些话简单地交代给灵泽,后者却眉峰一皱:“上次在公交车想劫走你的煞鬼就是他?”
我点头:“没错。”
灵泽眸光冷冽,犹如利剑直直射向如芸:“那真是太好了,不用费心寻找,自己就送上门来。”
“哎呀,当时我也是受家主之托,只不过稍稍有点误会,你能原谅我吗?”
如芸用着种怪异的腔调说笑着,与此同时身形突然消失,眨眼间就在灵泽左侧。他露出热烈惊悚的笑靥,手中长袖往灵泽脖颈间勒绕。
“小心!”我本能地喊出来,手攥住墨渊金环扔出去。
虽然它有时候不灵光,但总比不熟练的火铳好些。
墨渊金环在如芸头顶盘旋一圈,仿佛找不到方向的无人机一样。
灵泽一手揪住脖颈上的长袖,侧身另外一只手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