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泽应该是被这动静闹醒了,他神色阴沉,一手揉着有些凌乱的头发。
被强行吵醒这确实很讨厌,我很理解这种心情,于是关心道:“要不要给你盛碗汤?阿黄做的很鲜美。”
灵泽指了指我的碗,我一时啥都没想就给了他,给出去后才想起来这是我喝过的,赶紧出声提醒。
“娘子的有什么可嫌弃的?”他极为自然地说完又喝了口汤,也赞叹道:“阿黄的手艺确实挺好。”
刚才还是小男孩形象的阿黄高兴得脸蛋发红,仿佛喝醉了酒。一激动化成原型蹦上沙发。
我以前在书里看过一段话,大概意思是只有真心当彼此是自己人,才会毫不在意地吃对方的剩菜剩饭。想到此我心有触动,像是有什么软绵绵暖烘烘的情绪抚摸而过。
地上的帆布小推车又闹起来,里面的东西像是要挣脱出来,灵泽放下已经喝完的汤碗,抬手朝小推车一指,上面的帆布袋刺啦一声裂开。
一具折叠起来的木偶飞出来,瘫在地面上。它的面部身躯都是木头制成,关节连着丝线,五官跟衣裳都是油彩画成的。
虽然形态完全不同,但我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如芸。
它的嘴就是木片连接的,正上下颤抖。一
股淡淡的烟弥漫周身,像电器即将崩坏之前冒烟的状态。
我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有点紧张:“这不会爆炸吧?”要是炸开弄得到处都是木头渣子,很不好收拾啊。
灵泽走过来,指间夹着道黄符轻轻一甩,贴到木头如芸身上。它颤抖冒烟的状况有所好转,随后扭动着以诡异的姿势爬起来。
就那种四肢僵硬直挺挺从地上拔起来,然后脑袋旋转好几圈,木片嘴大开大合几下后开始说话。
“我要你有什么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指望你有什么大作用,现在可倒好……你知道你惹的是什么人吗?”
“爷爷,我,我不知道……”
如芸身体里像是有两个人在说话,一个声音苍老急切,一个年轻茫然。
我仔细听了听,认出来这是南宫丹山跟他孙子南宫羽。
“爷爷,那就是护仙啊,是能力强了些,跟胡白两家勾结上,但也不至于让您这么生气吧,我可是您亲孙子!”
“就因为是亲的,你现在才有命活着,不然早就被剁了喂尸鬼!”
接着是几声扇耳光的声音。
我不明所以,问灵泽:“这是咋回事?那如芸还是个手机?能播放对话?”
“南宫可能察觉到他失败,试图操
控他自毁,但他已经被我们束缚住,我又用了窃声符所以反向将对面的情况传送过来。”灵泽解释道。
正说着,如芸身子一挺,苍老的声音高亢起来:“你惹到了祝由仙师!祝由仙师!还想拉拢,真是笑话!咱们在人家眼里都是功德!”
沉默了片刻,年轻的声音开始颤抖:“不,不可能!祝由仙师不都绝种了吗?怎么可能还有?!”
“要不说你蠢!算了,这事我也有责任,你现在赶紧去总部求援……”
对话到这里戛然而止,如芸木偶剧烈颤抖起来,手脚关节来回打转,最后脑袋一耷拉,整个颓然倒地。
在看他就像是普通的破烂木偶,没有之前那种诡异的活力。
灵泽指头一勾,贴在如芸身上的符纸脱落,裹着团黑红色的火焰漂浮上来。
“这是炼药用的魂,其他这些残骸直接烧掉,找个东北方位无水的地方深埋。”灵泽掌心托着那团火光说,黑红的光焰映照得他妖冶的眉目更添几分艳丽。
花信风答应一声,动手收拾地上木偶。
灵泽立马就不困了,说这魂已经提取出来就要尽快炼制,不然药效大打折扣。他亲吻了下我的脸颊后就捧着黑红光团去了地下室。
我知道
这是正事,所以没有打扰,只切了点水果倒了牛奶送到地下室门口就回来了。
在我追剧结束准备睡觉时,孟青青敲响我卧室门,很不好意思地探头说道:“木樨姐,我可以打扰你一会儿吗?灵先生是不是还要忙啊?”
“哦,没事,他估计一时半会儿都在地下室的,你有啥事尽管说。”我鼓励青青,同时也很好奇。
她平常性子挺稳重大方,很少有这么害羞的时候,该不会……
果不其然,孟青青是来向我咨询情感问题,她不知道该如果处理自己跟玄荼的关系。
我问她:“你讨厌他吗?现在还非常反感吗?”
“那倒也没有了,这些日子里我发现他不是坏人,哦,不是坏鬼。而且可能是接触久了吧,偶尔还会梦到点什么,梦里倒是挺感动的,就是醒来就忘记具体是什么。”
“那玄荼有催促你或者强迫你接受,赶紧想起来的意思吗?”
孟青青摇头,随即神色颇为古怪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