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花信风他不说,我也会注意的,因为我感觉得到灵泽状态不对劲。冬白怼的那几句话乍一听之下虽然难听但也不至于失控,但对灵泽来说却是正中痛处。
当初虽说是因为熹神偷袭而他又在闭关渡劫才导致地盘被夺,但以他的性情看着忠心耿耿的护卫亲兵惨死零落,内心深处一定始终横着道伤痕。
冬白的话精准地再次戳中伤口,又加上天道巡查导致玄荼他们受影响,灵泽怎么可能会没反应?
但刚才塞药又道歉已经是极限表达,其余只会憋闷在心里。
这俘虏是撞枪口上了,灵泽无处发泄痛苦与愧疚就正好拿他出气。
我知道花信风在担心什么,其实我也想到了,魔考。
我之前也查过各种资料,也向太爷请教过,凡是修正道的,无论神人妖鬼除非进入大圆满境界,不然终其一生都要持续不断地经历魔考。
所谓魔考,以我普通人的理解就是各种考验业障。只有跨过去才能更上一层楼,跨不过去轻则毫无精进,道行退步,重则偏离正轨,瞬间堕魔。
虽然这俘虏不是什么良善,杀了他说不定还会增加功德。可如果这个过程中灵泽无法控制自己,
心生邪念,偏离正道就会堕魔。
俘虏男人身上的魂魄想挣脱出来,灵泽笑盈盈地一道符轻轻封在他天灵盖上,刚才还是将近一米八左右的大男人身形缩得犹如五岁稚童。
横在那就是还能喘口气的死人皮。
我看到灵泽嘴角轻轻勾起意味不明地笑,令人看着就背后起寒气。心中的警铃大作,我连忙上前按住他的手,喊了一声:“灵泽!够了!”
灵泽没有看我,只是盯着俘虏。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正好有人送上门来撒气,他不是好东西,不用手下留情。但你心不能歪啊,不能思想走岔路啊,我很担心你。”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以前也没有过谈恋爱经历,不知道劝导男朋友需要什么技巧。完全凭着心意所动,我担心他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劝住。
如果他听不进去,我就喊他骂他,拿墨渊金环困住他。就是不能行差走偏,最后酿下最糟的恶果。
这时候花信风也过来,蹲下身一拍灵泽肩膀:“过去的已经过去,你要是在这犯不该犯的错,你才真是对不起为你死的那些亡魂。”
我转头看了一眼,辛夷跟扶光什么都没说,只是跪在旁边,但我看到他
们手中攥着短刀跟剑,半出鞘的状态看来随时会行动。
实在不行就把人打晕拖走!
我从这俩人眼中看出这个意思,也悄悄摸了摸戴在手上的墨渊金环。
而就在这时候,冬白啧了一声,出言不逊道:“哎呀,不管怎么说你也修了八百年,这被气了几下就控制不住,脾气好大的嘞!”说着他咔嚓啃了口苹果:“这以后可怎么办?气人的事多着呢。”
“我看你就最气人!”我回头瞪冬白一眼:“不会说话就闭嘴,要是憋不住,辛夷,扶光,把他嘴缝上!”
“是,女主人!”
俩护卫齐声答应,嗖地起身虎视眈眈瞪着冬白。
灵泽慢慢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我,许久唇角封冷的浅笑才解冻般真情实意起来,微微一叹。
我心里一松,知道他紧绷的那根弦松动了。
胡九直犯愁:“这俘虏咋办?现在这架势啥也说不出了,魂……恐怕也成豆腐渣了吧?”
灵泽垂眸点了下头,我一看围绕着俘虏周身的符纸已经全部红透。说实话,要不是我之前见识多不少大场面,现在早就被这缩得就剩张皮跟一点骨头渣的场景吓昏过去。
其实要说一点也不发毛那是假
的,只不过大家都在所以没那么怕而已。
“他的魄已经毁了。”灵泽轻喃,随后盘腿打坐,双手变换诀法。胡九见状忙问:“你干嘛?不会真走火入魔吧?”
“我下地府将已经散逸的魂抓回来。”
“别别别,你快歇着吧,为了我这点事不值得让你冒险!”
灵泽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回答:“我只是不喜欢半途而废,跟你没关系。”
我估摸冬白是听不下去了,把吃了一半的苹果往身后一扔,走过来挥手示意我们都离远点:“得了得了,我就帮你们帮到底,小蛇妖,继续欠我人情吧!”
灵泽起身反驳,花信风朝我使了个眼色,偷偷比划手势。我愣了愣看明白了,这是让我跟他合力把人拉走。
说的也是,灵泽刚稳定下来情绪,万一再出意外怎么办?调查南宫动向虽然重要,但搭上灵泽可就不值了。
我跟花信风一左一右架住灵泽往旁边拽,然后强制性地让他坐到沙发上。辛夷跟扶光也过来,说道:“女主人您放心,我们在这看着主子,您想做什么就自由的去吧。”
这话说到我心坎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