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我回答,站在门口看戏的厉已经抢先一步开口:“虽然霖尘子我没亲眼见过,但在万象我也隐约听说过一些,事情到这并未结束吧?要讲就讲全了。”
扇子微微一颤,缓缓收起来,花信风的面容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只有双眼漆黑一团,完全不见眼白。
他笑了笑,却没多少情绪波动:“之后的事还有什么好讲的,常见的话本里不是总有描述?从此落至邪道,成魔成堕仙,被复仇蒙蔽双眼,杀人无数。”
“不止吧?我听说霖尘子想要复活那可怜的帝姬,得知有样秘宝能让人永生,于是千方百计搜寻想窃取这股力量。”
“……”
“结果搞了一大堆的实验,那天火之源不会就这么来的吧?”
面对厉的反问,花信风摇了摇头:“我只是个侍童,主子做的很多事我都不清楚原委,而且我很早就已经殒命。在梦幻乐园霖尘子曾与围剿他的天兵天将开打,我便在那丧命,至死都不能释怀!”
灵泽冷笑两声:“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堕仙祸害苍生,被围剿是活该。”
“哈,如此原委之下,你还能毫不犹豫地指责霖尘子?”
“为何不能?”灵泽沉声明言:“他
恨漫天神明,我不管,要杀要剐随他去。但其他生灵与他无冤无仇,他滥杀无辜,就该死!”
我看到花信风眼底浮现出一瞬间的失望之情,难道他此时此刻是真的希望我们给他期望中的反应?
但这不重要,现在最要紧的就是——
我与灵泽同时出手,纷纷结印高喝咒言,刚才放出去的纸人已经将阵法布置完毕,朱砂笔勾画上最后连接。
刹那间,一道炽白的光呈双环形亮起,将花信风团团围住。
厉眼疾手快,迅速避开的同时将什么东西扔了进来。就见双环光圈之内燃烧起诡异的焰火,幽幽泛绿。
花信风起身负手而立,目光冷然环顾四周,看起来平静如水,身躯却在不可控制地颤抖。
随着我跟灵泽的咒声越来越快速紧密,他终于无法维持表面的冷静,显露出愤恨与痛苦。他大声嘶吼,发出难听又意义不明地咒骂。
幽绿火光飞到他身上,令他分心无法出声,气势也迅速衰落下来。直至双环圈的光芒暗淡,花信风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抱着头痛苦地长叹数声。
厉离得远远的,这双环阵是驱除邪祟的,他身上沾染太多血债,靠过来没好果子吃。可见他倒是挺
机灵。
我尝试呼唤道:“花信风?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我知道,刚才邪祟出现了是不是?还说是霖尘子的侍童,我完全无法控制。”
花信风说着抬起头来,满脸疲惫,眼神无光。
灵泽上前把脉,俊眉紧皱:“情况更不妙了,再这么下去早晚……”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我们都明白。
花信风忽然起身甩开灵泽的手,冷硬地说道:“我看这观里也没什么用,还是不跟你们耗了,我去找我其他朋友看看情况。”
他说着要走却被灵泽一把抓住。
“你告诉我,你哪个朋友能比得过酆都的一众阴神?有,我不拦你,没有,给我老实在这待到死!”
花信风想反驳,几次开口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情形我还能看不明白?于是也劝道:“你的情况,一般妖鬼都难解决,弄不好就更加剧。祁既然说这里能削弱你身上的邪祟,还是再试试再说。”
花信风没说话,我走过来拍拍他的肩:“我知道你是怕牵连我们,可我们已经知道并且插手这件事,沾染因果就得管到底。况且你是我们的朋友,哪有放着朋友死活不管的?”
花信风紧绷的肩头放松,叹口气:“我
给你们选择了,是你们不要的,以后出了什么事别怪我。”
“放心,朋友就是要相互麻烦跟相互帮助的嘛。”
花信风重新又振作起来,厉对此感觉很无聊:“这种戏码太没劲儿了,怎么没继续打起来?主人,我去观里逛逛。”
欠揍的人飘出去玩耍,我朝他背影说了一声谢谢。双环圈里的绿火是他催动的,在驱赶邪祟上也是出了一点力的。
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灵感道观的宝地要如何才会有反应?
刚才的双环阵只是将邪祟暂时逼退,并没有削弱他的力量,更没法驱除。
我试过墨渊金环的净化之力,不知道为何花信风会感到撕心裂肺的痛苦,完全无法承受。
我问过冬白跟小七,他们也不清楚原委,只能猜测这金环属于酆都法器,花信风只是几百年的树妖,可能承受不住它的威力。贸然使用恐怕会将花信风连同邪祟一起摧毁。
之后的两天我又联络了小七,她反馈信息酆都出现一股股反抗势力,不少地方出现造反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