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夫人年纪大了,确实不能说。”秦潜点了点头,又转了个话头说起了李和的事。
“前段时间你来信说的李和的事,我去查了查,那李和平时私下做的恶事还挺多,不过都被他父亲给压下来了,这次杀害太傅之女杨绣娘的事,丞相与二皇子本还想救他出来,但却找出前朝太子的玉佩,这次应当是翻不了身了,你也可以放心了。”
放心不了。
宋时轻叹一声,将昨晚与韩逸之说的话,挑选了些复述一遍。
“当初这事也是我想得太简单了,丞相是寒门出生,朝堂上也有不少寒门科举考上来的官员拥护,若只是拿出一个玉佩,没有其他线索依据,根本定不了死罪。”
前世李和杀了杨绣娘,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之所以还能脱身,定然制造了其他的线索牵连着杨太傅,而这线索便是在二皇子手中。
这一世,她让赵娘子将玉佩放入了李和房间内,二皇子要救李和,就不会将线索暴露出来。
“那要如何?”秦潜伸手为她倒了一盏茶,搁在桌面递过去,“不若直接将李和之前做的恶事暴露出来,让御史台的人慢慢的参奏?”
积少成多,总能成功。
“御史台也有二皇子的人,李和做的恶事那么多,一件件的抖出来,二皇子与丞相府不得摸着线索找上门?到时不就将侯府暴露了?”宋时白了他一眼,伸手接过茶水喝了起来。
现下侯府未站在任何一派,行事自然得谨慎一些。
“倒也是。”秦潜认同地点了点头,“那你倒是说说想要如何做?”
“不急,太子与三皇子自然不会让丞相府这般快脱身”宋时隔下茶盏,高深莫测地说了句,“见机行事。”
这下,轮到秦潜翻白眼了,他也不纠结这问题,又问了问她在连州的情况。
半个时辰后,马车才抵达侯府,秦潜也歇了话题,先起身,“走,老夫人可是想你得紧。”
宋时也跟着下马车,看着久违的侯府,心总算是落到了实处。
总算是活着回来了。
“走啊,愣着作甚。”秦潜转头看她还站在台阶下,又折返回去拉着她往里走,“快去见见老夫人和姑爷,等下就得用午膳了,饿死了”
“疼,别拉。”宋时收起心里思绪跟着往里走,面上虽是不满,但眼里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浓。
两人打打闹闹刚进了外仪门,便见着宋震身着藏青色的束身衣,背着手站在院内看着两人。
曾被誉为玉树芝兰的美男子如今已是三十又五,虽是常年征战在外,过着风吹日晒的日子,那端正的面容与挺秀的五官依然保留弱冠时的英俊。
只是落在两人身上的目光总带有一股指挥若定的威严,周身的散发气息便让人心里不禁一颤。
但说出话,却带着一丝不易擦觉的柔和,“回来了。”
宋时心里的紧张情绪瞬间消散,面上扬起笑意,对着他端正地行了一礼,“父亲。”
“姑父。”秦潜也连忙跟着行礼。
宋震轻轻应了声,目光快速地在她身上扫了一遍,见她无恙才道,“去看看你祖母吧,她这几日想念你得紧。”
“是,父亲。”宋时应声后,才仪态端正地往后院走去,丝毫没有刚刚那股放松的劲。
见此,宋震眉头轻拧,看向准备偷溜走的秦潜,声音微沉,“过来。”
刚走两步的秦潜心里暗自叫苦,但却不敢违抗,只得恹恹地应了声,跟了上去。
松竹院。
宋时刚进拱门,院内守着的婆子便瞧见了她,面色喜悦道,“世子,你可算回来了,老夫人今日一早便起来等您,快进去瞧瞧。”
“嬷嬷幸苦了。”宋时莞尔一笑,随后快步走进屋子。
屋内,宋老夫人在婆子说话时便知晓人来了,早已坐在矮榻上等着。
看着人进来,面上露出和蔼的笑容,温声道,“快快进来。”
“祖母。”宋时撩开珠帘走进,对着宋老夫人行了一礼后,便坐在矮榻上。
待她坐在后,宋老夫人又让婆子端上宋时喜爱的果脯糕点,“厨房今日做的是你喜爱吃的,先尝尝这些果脯,垫垫肚子。”
因着早膳未曾食用,宋时也确实有些饿了,也没推拒,捻起就近的凤梨酥吃了两块。
待她停下后,宋老夫人才关心问道,“在连州这段时日如何?可有累着?”
“还好,孙儿不过是做做笔录,协助殿下分发粮食。”宋时用锦帕擦了擦嘴角,轻轻叹了口气,“不过也确实要比在京城累些,还有赶路这段时日,都没怎么睡好。”
连州水患本就是个苦差事,其中的弯弯绕绕更是难以应付。
不过若只是做这些,已经算是很好的。
宋老夫人见她如此神态倒放心了些,但想到前段时间去静观寺祈福时听到的一些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