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怎么会不知晓,这事除了祖母与韩逸之提起过,这已经是第三次有人说起了。
“知晓的,但父亲是何想法?”
“皇上今年也不过不惑之年,皇储之争尚不能定夺,侯府只能忠于皇上。”宋震并不建议与她说这些,手指轻敲桌面继续道,“后日便是太后寿辰,你也不必为着这事而不与皇室之人来往。”
侯府免不了会牵扯入东宫与二皇子的争夺旋涡之中,但这两派也很明白侯府一直都是忠于皇上的,定然也是不敢做的太过。
若是避嫌太过明显,只会适得其反。
“是,父亲。”宋时也明白其中原有,这几件事说明了后,她也不再多待。
起身对着宋震行了一礼,“儿子先行告退。”
“去吧。”宋震也没多留他,点了头后让他离开。
另一边韩逸之自回了府后换了身玄色蟒袍劲装,便往皇宫走去。
宣政殿内,皇帝韩栾身着金丝刺绣龙袍,冠冕下是一张刚毅的面容,眉宇间透露着一股帝王威严,高坐于上首,目光沉静地看着韩逸之身姿挺拔地走进。
“儿臣拜见父皇。”韩逸之抬手恭敬的行了一礼。
“起来吧。”韩栾搁下奏折,语气平淡道,“连州情况如何?”
“回禀父皇,因连州太守周牧与郡丞全辞贪墨赈灾银两,对于水患与瘟疫一事隐而不报,造成河堤决堤多时,下游五处村庄被淹,百姓疏散不及时染上瘟疫。”
韩逸之说着便将手中的账本与宋时记录的实况递给大监,又继续说道。
“现如今瘟疫已经得以解决,河堤也修缮完毕,工部侍郎齐然于前两日启程,而太守周牧由镇抚司赵宇押送,明日便能抵达京城交于大理寺审理,只是郡丞全辞在路上已畏罪自尽。”
听此,韩栾接过大监呈上来的账本,翻看两页后又搁下,“做得不错。”
语气动作都很平静,简单的四个字,叫旁人看不出喜怒。
照理说下首之人是他的皇子,去了连州一月,怎么也会关心一两句,但自始至终韩栾面上神情都没有变化。
而韩逸之似乎也习惯了,只规矩地行了一礼,对于这句夸赞,只恭敬回道,“多谢父皇。”
语毕后,殿内沉浸一瞬,韩栾才又开口,“可还有别的事?”
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并无,儿臣先行告退。”说着,又行了一礼,在得了韩栾回应后,才转身离开。
人走后,韩栾又将账本拿起认真翻看。
一旁的大监见此,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这三皇子的母亲是个地位低下的宫女,都说陛下因着宫女低微的身份而不喜三皇子的母亲,以至于难产死后,若不是皇后求情抚养三皇子,恐怕这人都得丢去冷宫,活不下来。
以至于外界说后来陛下宠爱三皇子也都是因着是皇后养出的,才爱屋及乌,让这三皇子是集齐了皇上皇后与太子的宠爱。
但也只有他知晓,陛下这心里一直都只有那位,她生的儿子,又怎么会是因着别人才爱屋及乌呢。
现下对他这般冷漠,才是对他最好的保护。
“又在乱猜测什么?”韩栾看着手中账本,沉声开口,“去三皇子府一趟。”
听此,大监连忙收起思绪应下,“遵旨。”
这便是要赏赐了,至于要赏赐什么,他在陛下身边待久了,自然也知晓,不能太好,也不能太过寒碜。
宫殿外,韩逸之并未回皇子府,而是转身去了东宫。
书房外,宫人通报后恭敬地走出,“三皇子请。”
韩逸之点了点头,提步走了进去。
书房内,韩怀远一身蟒袍常服端坐案首,见着他来,眉目舒朗地笑了笑,“可算来了,幸苦了。”
听见他关怀的话,韩逸之冷毅的面容上总算出现了一丝笑意,但还是端正地行了一礼,“皇兄。”
平日私下,韩逸之对韩怀远的称呼一直如此。
“快坐。”韩怀远点了点头,手指轻轻敲了敲,看向一旁正要倒茶的宫女道,“去换成紫笋来。”
“是。”宫女连忙应声出去,换了一壶紫笋给韩逸之参上。
韩怀远又说了两句关心的话后,才严肃地问,“连州的事,父皇可知晓?”
他问的自然不是连州水患,而是景王与火药兵器的事。
韩逸之将之前知州的事简单说明后,才又拧眉道,“景王已经到了锦州边界,今晚赵宇会亲自去探一探火药的真实,而那批兵器,至今还没有消息。”
那批兵器的量应当是不少,若是运往蕲州,暗卫定然能发现。
“火药之事一定谨慎行事,不能让景王将火药带回京城。”韩怀远虽与景王接触不多,但也知晓景王的为人是怎样的。
人能忍,表面和善其实心思狠毒,不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