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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 严打(2 / 4)

都发泄出来。我一早醒来就有些闹肚子,连摔带吓一紧张,只觉得一股热流冲出肛门流进了衬裤里。潘卫革吼够了,掰正自行车把,气哼哼地走了。我急忙躲进草丛里脱掉裤子,沮丧地用衬裤擦干净屁股,扔掉衬裤,穿上外裤。刚整理完毕,吴学增老师骑着车子从后来赶来。吴老师这学期刚刚调入乡中学任教,教我们初三年级平面几何,每天也是骑车上下班。他见我在调整撞歪了的车把,就问我怎么了。我把刚才跟原公社党委书记撞车,被骂了的事简单告诉给他,隐瞒了大便失禁的情节。他见我垂头丧气的样子,就骂道:“这个死老头子!”安慰我几句,与我一起继续前行。

吴学增老师是吴学胜的堂哥,两人虽为本家兄弟,品行却是天地之差。他也是我父亲的学生,当年考县城里的中学时,成绩差了几分。父亲帮他找了中学校长,他才得以入学。此后这么多年,他始终感念这个恩情,时刻对父亲毕恭毕敬。他性格沉稳,不苟言笑,工作积极认真,从没有过违反师德言行。而他的堂弟却完全相反,表面看上去像个老实人,做起事来却胆大包天。有一年秋天,学校试验田的黄豆获得丰收。周末,我在学校玩,他竟然把我的书包要过去,把书本文具都倒了出来,装了满满一书包黄豆,要我去村头炸麻花的人家换麻花,拿回来跟他分赃。去年底,他又闹出那么一档子事,差点被大哥拿菜刀砍了。可见这个人问题很大,是贪财好色的主。当初不知是谁,竟然让他当上了为人师表的人民教师。

撞车事件,除了吴老师外无人知道。此后也一直没有人问过我,可见吴老师的嘴很严,始终为我保守秘密。潘卫革的小儿子潘献刚是我的同班同学,从他对我的表现看,他也始终不知道此事,可见潘卫革的嘴巴也很严,回家什么都没有讲。

上学期,弟弟洪家梁和小堂妹洪家燕一起小学毕业,这学期升入大庙子乡中学,成了初一年级的学生。母亲和婶子鉴于他们俩年龄尚幼,让他们暂时全都在校寄宿。弟弟自小受到我的正面影响,从小学一年级开始,成绩就一直名列前茅。小堂妹的父母智商都高,遗传给了她,学习成绩也很好。洪家三个孩子纷纷升入初中,学习成绩又都很好,村里人既羡慕又嫉妒。弟弟和小堂妹上小学时,每次考试排在前面,就有人说三道四,认为当校长的父亲和当教师的大哥做了手脚,现在一起考上了初中,用实力堵上了那些人的嘴巴。

农村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后,家家户户有了自己的责任田。农民的积极性空前高涨,粮食产量直线上升。弟弟寄宿学校,已经不再交玉米碴子,交的全都是大米了。每个月我都用自行车驮了给他,他再交给学校宿舍的食堂管理员。管理员仍然是李长山和陈学民两位老师。李长山仍旧未婚,独自住在伙房里面的单间里。墙边放有一只画架,上面是一幅刚画完的半身人物素描。画中人是一个梳着两条短辫,穿着小翻领上衣的女青年,看起来很土气。他的审美停留在了七十年代。那时候,他还是东宁师专的学生。我深度怀疑画中的女子,是他当年的一个女同学。

弟弟告诉我,现在,社会上的小流氓已经不来宿舍骚扰他们,他们的日子好过了许多。这让我回忆起我在初一那年冬天住校时发生的一幕。有一天晚上,我在教来自西岔村的同学刘庆文画水彩画。他和我一样喜欢绘画,但没有我画得好,就死活要拜我为师。我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他从此不再叫我的大名,言必称师父,整天跟在我的屁股后面。我们俩正在专心地绘画,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初三年级的李东兴带着两个小痞子,手执木棒冲了进来,大吼一声:“谁叫刘恩文?!”吓得刘庆文慌忙捂着脑袋叫道:“我不叫刘恩文,我叫刘庆文!”一伙人随后跳到炕上,把坐在窗边的歪脖子刘恩文痛打了一顿,打得他哭爹喊娘哇哇直叫。随后,那伙人风一样“嗖”地跑掉了。

去年夏天,打人的李东兴考上了重点高中,到县城里上学去了。当年,我们校只有两名学生考上了重点高中,他便是其中一个。李东兴家在五道沟村。吕永非告诉我说,李东兴的母亲是精神病患者,一犯病就殴打李东兴和他的弟弟。这家伙打人时,怒目圆睁,龇牙咧嘴,大吼大叫,像一条发了疯的狗,其暴力倾向或许与此有关。他这样歇斯底里地殴打他人,假如遇到今年的严打,不知道会不会被抓进去。

又一个秋天到来。国庆节一过,仿佛一夜之间,山上的树叶变得五颜六色,色彩斑斓。红的像火一样红,黄的像金子一样黄,绿的像翡翠一样绿,在蓝天和白云的映衬下,美不胜收。路边的稻田和玉米地里,庄稼开始成熟,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金色,散发着金秋特有的味道。

放学后,我和顾富波骑着自行车边走边玩,一会去路边摘几只元枣子,即野生猕猴桃,一会下深沟摘几串野葡萄。一只花栗鼠从树上蹿下来,歪着头看了看我们,迅速跑进附近的草丛中。长白山余脉的崇山峻岭中,满是这样的珍奇野果和小动物,丰富着我的童年和少年时代。

清晨,路面落满了清霜。我和顾富波骑着车子从油芦沟岭往下飞奔。经过一个弯道时,看见路上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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