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和弟弟,赵姨奶奶拿着三姑娘往火上烤。也是亲娘呢?”
李奶娘话才出口,就听见门外有人骂道:“了不得了,了不得了。什么臭老婆子都敢踩上来了!”
披头散发,穿红着绿的美貌妇人闯了进来,朝着李奶娘脸上狠啐一口:“你算什么东西,给老爷太太提鞋也不配的下贱奴才,也敢四处嚼舌根子,不安好心。”
李奶娘冷不丁背后说人长短,被正主拿了个正着,脸上不免有些挂不住,用袖子抹了抹脸,讪讪道:“姨奶奶,我不是这意思。”
赵姨娘也不理李奶娘,看着贾环,数落道:“人家养个哥儿姐儿,哪个不是孝顺又懂事,偏我没运气,千辛万苦生下你,不过让你去讨个东西,你却一缩脖子跑了,没出息的东西?我还能指着你养老送终。”
贾环道:“你生了三姐姐,你还不敢去,非指使我去?”
赵姨娘气的眼泪花直打转:“我怎么不敢去?你们一个二个,没出息没良心的东西,都只会派我的不是。”
“去了也是自讨没趣,白挨人说一顿,如今可好了?”贾环反口堵得赵姨娘直翻白眼。
眼见着赵姨娘又要发飙,贾琮心情非常不好,吵架归吵架,可能不能别在他的地盘吵?
“姨娘,别生气。大热天里,人心都烦躁,姨娘喝点酸梅汤,歇歇气儿。环哥儿方才还和我说,要打发人给姨娘送些冰镇饮子。”
翠香顺手拉了拉贾环,笑着打起了圆场道:“姨娘若不信,只管看那盆子里,那铜壶还用冰镇呢。”
赵姨娘半信半疑的瞄了一眼,嘴上仍是不依不饶:“他能有这心?太阳都打西边出来了。”
又数落着贾环如何如何没出息,她都是为贾环好,贾环还不领情云云。
翠香只得笑着相劝,又是倒茶,又是拿点心,好一通儿宽慰,方让赵姨娘收了声。
原本赵姨娘消停了,事情也就罢了,偏世上的事就那么难料。
可巧王夫人的陪房周瑞家的,最是个四处殷勤讨好的,今日恰巧到大房这边来传话,正遇着丫头婆子们说长说短的笑话赵姨娘。
周瑞家的一听,可是了不得,赵姨娘丢脸都丢到大房这边来了,连忙飞也似的跑回去告诉了王夫人。
王夫人是个有名的慈善人,贤惠仁厚,便是赵姨娘这种糊涂人,都承认王夫人分明是好太太,只是旁人尖酸刻薄。
王夫人一听赵姨娘居然跑大房生事去了,又急又气,领着丫头就往大房这边过来。
周瑞家的见王夫人正在气头上,也不敢多言,忙又打发了个丫头,把事儿告诉了凤姐。
王夫人到了大房,自然先去见邢夫人。
邢夫人听得缘由,不由得一笑,说道:“这算什么事儿?赵姨娘不过吵闹几句,过去了也就算了,你何必亲自过来呢?也太多心了。”
王夫人勉强笑道:“我原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担心赵姨娘胡搅蛮缠,让琮哥儿受了委屈。”
邢夫人叹了口气道:“同琮哥儿有什么关系?依我说,这事都是凤姐儿惹出来的。”
说着,便命王善保家的去叫贾琮和赵姨娘贾环过来。
贾琮哪里知道房中这些闹腾,早被人听得一清二楚,见着王善保家的来了,还有些儿莫名其妙呢。
王善保家的在屋里扫视了一圈,慢悠悠的行了个礼儿,笑道:“大太太和二太太请了赵姨奶奶和两位哥儿过去呢?”
却说凤姐儿知道赵姨娘往大房生事后,不由得啐了一口,冷笑道:“没脸的浪娼妇,放着太平日子不消受,偏要往死路上走。”
言罢,立起身来,换了一身衣衫,命人备了轿子,摇摇往大房去了。
王夫人与邢夫人正吃着茶,贾琮和贾环坐在椅子上,见凤姐儿来了,连忙站起来。
凤姐儿这一来,王夫人脸色顿时一变。
邢夫人却笑道:“你这样的聪明人,如今怎么就糊涂了?好端端的,为何不叫人给赵姨娘送冰去。便是赵姨娘有千般不好,只看在二太太的脸上,你也该给她留些体面儿。再说,咱们这样的人家,过于苛刻,倒失了大体,反叫人笑话。”
凤姐儿何等人物,看了赵姨娘一眼,一脸委屈:“太太为何这样说?原是前日赵姨娘说环哥儿肚子痛,请了大夫来看,说是这几天热,冰用多了的缘故,这脉案药方儿还在呢……府里的规矩,太太原比我清楚,姨娘的份例原是没有冰的,往常赵姨娘领的都是环哥儿份内的,眼下环哥儿既不能用冰,这冰自然就没了。因今儿天热,我担心环哥儿没了冰不惯,还特意打发丫头送了些新鲜果子过去……”
凤姐儿这一番话说出来,邢夫人听了,看了赵姨娘一眼,见赵姨娘缩了头,知凤姐的话不假,难免泄了几分劲儿。
倒是王夫人叹了一声:“便是如此,你也该回我一声。”
凤姐儿忙笑道:“我听说太太到薛姨妈那儿去了,原想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