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哪还了得,立刻上去,抬手提起棍子,一棍子就抽在迎春奶娘肚子,咧嘴笑道:“老爷问你话呢,你居然敢不答。”
一顿棍棒下去,迎春奶娘是惨叫连连,哭天叫地,求死不能求天不能,偏是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就在这时候,有下人进去看了看,向着贾赦笑道:“外头风大。小的进去瞧了,里头还算干净,比府里也不差多少,勉强老爷踏一回贱地,进去坐着,再审这贼婆子一家也不迟。”
有小厮一听这话,也进去逛了一逛,出来便阴阴地笑道:“哎呀呀,怪道人常说贼不走空呢,敢情这婆子是将府里的东西都搬回家了。”
王住儿媳妇这时候连忙哀鸣一声道:“冤枉啊,我们何曾有这样的胆子。”
话才落下,就挨了一棍子,打得她口水鼻血飞溅出老远,小厮们冷笑道:“吓,难不成是老爷冤枉你们了。”
王住儿媳妇满口是血,呸呸吐了几声,竟吐出几颗牙来。
似贾赦这种宅男,哪见过这局面,眉头刚一皱,立时有下人捧着里头的东西呈上来:“这是过年时预备给姑娘们穿戴的项圈,东西做好时,小的还在二奶奶那里见过呢。”
“这是去年东府里大奶奶给姑娘求的护身符……”
“这是大太太给姑娘做的大毛斗篷,也是年节时穿的……”
字字句句,杀人不见血。
贾赦心里的火顿时又烧起来了,气得是浑身发抖,“搜,给老爷我仔细搜。”
还有下人捧着一个匣子,飞也似的跑出来,说道:“不得了,这里头竟有一匣子当票,瞧上头的名目,全是府里的东西。”
迎春的奶娘和奶嫂已然吓的瘫软在地上,面无血色,尿了一地。
就在这时候,里头又有人叫唤起来:“了不得,了不得,这里头似还有东西,卡住了,竟取不出来。”
贾赦大喝道:“砸了墙拆了房,也要弄出来,老爷我倒要看看,咱们家养的是哪门子好奴才?”
这一番闹腾,早有不曾上差的奴仆看在眼里,除围观外,也忙碌不休有偷摸着去告诉贾母的,有大张旗鼓给贾赦助威的,有特意去给凤姐儿通风报信的,还有好心人去告诉李纨避让的。至于赵姨娘周姨娘两个,也听得风声。
赵姨娘本已睡下,听见这事,忙不迭从床上起来,跟人到了穿堂前架着梯子围观,一时满墙人头,烛火通明,好不热闹。
听见贾赦命人要砸墙,早有人递了工具来讨好。那些下人呸了几口唾沫,抡起锤子,径直进去,狠砸几下,只见得房子连震几下,灰尘漫天,似有砖石落地的声音,不到盏茶工夫,便有下人抬着个年久生锈的铁箱子出来了。
贾赦脖子一扭,有小厮立时提灯过去,打开一看,见里头皆是锦绣衣裳,荷包等物件,往底下一掏,竟掏一个木匣子来,扭开锁来,一叠纸上一只金管毛笔在灯火映衬下,耀耀生辉。
立时,就有人惊叫了起来:“这不是太后娘娘赏给琮哥儿的金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