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的是,他并不似常人那边,在意他人的身份,相信就算知道陛下是什么人,对您的态度也不会又太多变化。” 晏主越听越糊涂的,“所以呢?是个同阁首做生意的好人选?” 刘命长看向她,“内臣同他交易,若他朝他能上任京官,便容他留在你身侧。” “?”晏主结结巴巴反问:“我在他眼里不就是个婢女吗?” 刘命长点头,“是,他一开始同我讲的,是想求娶你。” 晏主脸都皱起来了,虽然她看了许多才子佳人的话本,但这种一见钟情的戏码,她自己是万万不信的。 见她一脸排斥,刘命长的声音倒轻松了许多,淡声解释道:“嘉北白氏不甚看重门第,但对待子女婚事上很是积极,男子若二十四还未成亲,便要被强行安排了。能得一眼缘上佳之人,已是难得。” 晏主想了想,嘉北白氏盘踞墨州一带,居黔中,以医毒出名,那自己身上的蛊毒……想到这,晏主忽地灵光一闪,扭头看向刘命长,问:“阁首,我们一路往西南墨州去,你是想带我去解蛊毒吗?” 他泼了一盆冷水:“你的蛊毒,无药可解。” 晏主倒是很会给自己台阶下:“解不解得了是一码事,要不要去试又是另外一码事。” 刘命长低低笑了一声,点头,“不错。” 晏主跟着笑道:“那白缨这个朋友没白交,至于后宫的位子嘛,原先不是说妃位只有四个吗?还能扩充吗?” 刘命长黑着脸将柳条扔了。 “诶!阁——柳公子你去哪?” 见他一言不发就走,晏主一脸疑惑,说要收白缨的是他,顺着他意思又不满。 熙熙攘攘的人群都聚集在河畔边,晏主追的有些艰难,一个不甚就撞到了个人,一屁股坐在了水里。冰凉的河水浸得她打了个冷颤,外头去看刘命长,却已没了他身影。 “这人搞什么啊!” “小姑娘,地上凉,还打算泡一泡?” 头顶上的声音沉沉的,晏主抬头一看,是个黑袍道人,眉毛胡子都白了,正伸着手慈祥地看着她。晏主扯着他手腕站了起来,好奇地打量他一番,笑道:“老道人,你也来参加这三重节啊?” “自然。”他捻着雪白的胡须,笑的很坦然,“上巳节是为祛邪除秽,老道也想图个一年光明顺遂。” 晏主往他身后瞧了瞧,没见到想见的人,叹了口气,干脆拧了拧湿哒哒的裙子,同这老道人攀谈起来。 “方才走的急,撞到您真是不好意思。” “姑娘不必介怀,老道也是见姑娘走得太急,过来挡一挡的。” 晏主挑眉看着眼前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头,故意的? 老道人呵呵笑着,“走得太急,会错过许多的。” “比如?” 他高深莫测道:“比如会错过老道。” “……”晏主勉强笑笑,“敢问道长名号。” 老道人拂尘在晏主眼前一晃,摇头晃脑道:“本道居于秀城郊外青山之上,名号青山道人。” “青山道人……”晏主只觉这名号异常耳熟,忽地想起,这不就是刘命长和自己母亲的师父吗!? “你——您?!”她愣愣张口,诸多疑问盘旋在嘴边,却不知从何说起。 眼前这个笑眯眯的老头按下她唐突间伸出的食指,拂尘在她脑袋上轻轻敲了敲,“姑娘可还想错过?” 晏主一把抓住他白花花的拂尘,双眼都在放光,“原来这一程是来找您的吗?” “哦哟,是个悟性上佳的女娃子呢。”老道扯了扯自己的拂尘,没扯动,好言好语对晏主道:“只是我那劣徒,见了师父还有跑。” “他就是那么别扭的人!”晏主摇摇头,拉着他拂尘往岸上干净人少的地方去,“我以为虚与委蛇的是我,没想到不可言说的是他。” 晏主心里这些话憋了都不知有多久了,在哪都无法同他人说,如今逮着个人,简直不吐不快。 “你都教出了些什么人啊!我真是委屈,一个要我往东边长,一个要我往北边长,个个都不是好人。你肯定也不是好人!” 青山道人呵呵地笑着,被□□的拂尘已搅成一团,他不急不躁,看着眼前嬉笑怒骂都分外生动的孩子,感叹道:“像啊,真是像度清那孩子。” 晏主一愣,青山道人的话像是下了一个定言,自己无疑就是那十几年前的陈皇后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