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本次派兵剿匪,吴王柴熙担任统帅。
上次柴熙,虽然最终以失败告终,但一开始,收复六个县城,还假模假式地攻城略地,打过几场胜仗呢。然而这次,首战就被擒了。
“如果柴熙被水匪给抓了的事儿,传回玉京城,不知父皇,会不会很生气呀?”柴安穿好衣服,随口说道。
“靖安王殿下,万万不可呀!咱们大周军队,哪里丢得起这个脸面?请殿下,千万以大局为重,别……别将真实军情,上奏给陛下。”岳总兵和夏总兵,怯懦懦地说道。
显然,两位总兵,虽然嘴上说是为了大周朝廷的脸面,其实,他们心里门儿清,一旦柴熙这个三军统帅被水匪俘虏的事儿,被呈奏到昭明帝面前,那必然是龙颜大怒,柴熙死不死不要紧,他们这两个主将,负有保护不力之责,肯定是要陪葬的。
“这,国不可一日无君,军中,也不可一日无统帅。就算本王愿意帮忙隐瞒,那柴熙被抓的事儿,又能隐瞒多久?这纸,可是包不住火的啊。”柴安提醒道。
岳总兵和夏总兵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一齐对柴安磕头道:“为今之计,只有请靖安王殿下,坐镇中军,主持大局。倘若能尽快把吴王殿下救回来,我等愿抛头颅洒热血,万死不辞。”
“把柴熙救回来?怎么救,两位总兵,可有个章程?”柴安随口问道,正好也想探一下岳总兵和夏总兵的军事谋略都是什么底子。
岳总兵率先发言道:“末将以为,为今之计,公孙昭智谋非我等所能及,与其循循善诱,迂回包抄,不如直接蛮干硬打,利用我军人数优势,一力降十会,所有兵马,以黑云压顶之势,攻打九尧山。”
“反正,九尧山方面的生力军人数有限,为了速战速决,我们可以不考虑战损比,大不了,三个人士兵换对面一个水匪,源源不断的兵马填上去,我就不信打不赢!”
柴安点了点头道:“看似鲁莽,但不失为以己之长,攻敌之短的一种思路。反正朝廷军队,士兵多,军饷少,用人海战术,无限炮灰堆上去,既能歼敌,又能少几张嘴吃饭。”
“这个思路,总比柴熙那个蠢货,人菜瘾大,总去跟公孙昭动脑子,比谋略,结果各种丢人现眼,要有效很多。夏总兵,你怎么说?”
夏总兵拱手说道:“末将同意殿下所说,岳总兵的方法,的确是目前,最立竿见影的方法。末将说句马后炮的话,末将以为,甚至于,当初就直接,不计人命地向九尧山无脑冲锋,说不定现在都赢了。只不过现在……”
柴安看到夏总兵欲言又止的表情,抬了抬手道:“两位总兵,起来回话吧。夏总兵,你有什么话放心说吧,本王刚刚不是已经带头骂柴熙是蠢货了吗?你还顾忌什么?”
夏总兵一听,露出了惊讶的眼神,柴安这么说,显然是已经猜到了自己想说什么。
回想起当初柴安,用一万两银子,花出了十万两的效果,收买了两个军营的上下,所有军士们的人心,同时又让所有部将,对柴安又敬又畏,不再敢杨门遗孀们,动一丝一毫的邪念。
夏总兵,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眼前的这个靖安王,如此的深不可测,段位,比只善于玩弄权术的柴熙,不知道高了多少个境界。
昨晚,几乎所有人,都围观九尧山方向的黑烟柱子,都在担心,五毒派摆下的毒阵,会弄得附近六个县内的百姓生灵涂炭。只有柴安,端坐于营帐之中,跟拥有阵法领域知识的将领们,一起研究阵图。
要知道,西山锐健营和丰台大营的士兵,有至少八分之一,都是从这六个县征兵而来,要是五毒派的毒阵,真的将六个县给屠了,今日,军营内一定会产生混乱。
难道,这一切,都在靖安王殿下的预料之中?
夏总兵此时,甚至在心中,萌生了一个令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的猜测,不会连吴王柴熙被公孙昭所擒,也在靖安王的计划之中吧?
不过,这个念头,在夏总兵的脑海中,只是出现了一瞬间,就被他给否定了。他不相信,像柴安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会有如此老辣的城府。
夏总兵判断,柴安的心性,应该只是比他的同龄人,更加成熟一点儿,能够做到胸中惊涛骇浪,脸上面如平湖吧。夏总兵就不信,发生亲王剿匪,反而被匪给擒了这种事儿,柴安内心能像他表现出来的这么淡定。
甚至于,夏总兵认为,刚刚柴安骂柴熙是蠢货,也是柴安内心着急了的一种表现。
“谢殿下。”
岳总兵和夏总兵站起身来。夏总兵继续说道:“现在,吴王殿下在公孙昭手中,如果我们操之过急,让两个营的兵马,急行猛干,反而会适得其反。假如,末将是说假如,公孙昭命人将吴王殿下,绑在山寨门外。”
“那朝廷大军,该何去何从?继续攻打,必损吴王殿下性命,先头部队会担心大功变大罪,冲锋的积极性将荡然无存。掉头撤退,九尧山方面如果施放弓箭,我军会变成对方的活靶子,白白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