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机沉吟片刻,指着一旁的麟天霸道:“我这位朋友是河云观道长的弟子。”
“今日我随他去拜见无拘散人,听说他道观欠下不少份利?”
安恒禄表情一僵。
“这个……,确如大人所说。”
“这些年来,河云观一直香火不旺,所以这份利钱也时常不能按期缴纳。”
沈千机点了点头。
“不过我偶有听闻,据说寺庙道观不在王朝税赋之列,为什么河云观却要缴纳份利?”
安恒禄解释道:“大人您有所不知,流洲寺庙道观修建皆是各府县洲衙出资,每年需将所得香火按例回补。”
“待到偿还修建耗费银钱,每月还需上缴两分所得,已做修葺之资。”
“那河云观自从无拘散人接手后,凋敝得着实厉害,最近几年连那两分所得也无所出,故而这欠款也就越发多了起来。”
沈千机笑道:“既然如此,那我想,要是有人替河云观把那笔欠款的空缺补上,安知县不会为难吧?”
听到这话,安恒禄表情带着几分尴尬。
“倘若真能如此,下官自然乐见其成。”
“不过……”
安恒禄顿了顿。
“那河云观所欠银钱着实不菲,若要大人您破费,下官心中难免不
安。”
沈千机却摆了摆手。
“安知县切莫如此说。”
随后对麟天霸递了个眼色。
麟天霸会意,将在道观中没能送出去的布袋,轻轻放置在安恒禄脚边。
沈千机指着那布袋,继续道:“安知县,这里足有几万两白银,是我这位天霸兄替道观补齐先前所欠款项。”
“依我看,刨去那部分之后,应该还结余不少,想来也可维持一段时间。”
“您把这些收了去,这段时间就不要再去打扰河云观了吧。”
安恒禄心里暗暗叫骂,可面上却显出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
“大人体恤本县,替下官解决这等头疼难事,在下真是感激不尽。”
沈千机笑了笑。
“安知县说得哪里话,那我看就赶紧喊衙役进来,将这些速速送往府库吧。”
安恒禄勉强一笑,随即喊来那刘头,安排人手送那一袋白银回了府衙。
随后,安恒禄转身对着沈千机拱手。
“既然此间事了,那下官这就告退了。”
沈千机拦下安恒禄,喊了方陆儿过来,又取出数锭白银,交到安恒禄手中。
“安知县,这是麟家所需缴纳的份利,都在这里了。”
“今后还需约束好手下,做事不要在那般急躁
,事情都没讲清楚就要动手抄家,怎么说也不占理,您说对吗?”
安恒禄陪着笑脸。
“是,属下今后一定严加约束。”
一直将安恒禄送出麟府许久,沈千机这才招呼一旁的麟天霸。
“这几天咱们多留意下河云观,看看那安恒禄会不会就此罢手。”
“如果一切顺利,三天之后我就带上陆儿和杜天悦启程前往玄洲。”
麟天霸听后有些不解。
“那我和卓定康之后要怎么办?”
沈千机道:“你和定康就先在家中暂住一段时间。”
“稍后我会给你们写封书信,等确定河云观事了,你们可拿着它去到炎洲,找轩机药行的虞玉轩,她会给你们安排好后面的事情。”
麟天霸答应一声,两人这才回了后面房舍歇息。
而被沈千机用言语好一番奚落戏耍的安恒禄,一回到家中便大发雷霆。
“欺人太甚!”
“一个连官阶都没有的家伙,竟然敢对我如此羞辱!”
“真是岂有此理!”
施施然迈入房门的安心远,听得父亲愤怒地咆哮,不免有些好奇。
“父亲大人,何故如此生气。”
安恒禄喘匀气息,冷眼看向自己的儿子。
“你今天去过河云观?”
安
心远一愣,随即答道:“是去过。”
“我看您最近对河云观那老道已经没什么耐心,这才去警告他一番。”
安恒禄怒道:“蠢货,我一直告诉你,不要轻易露面,让别人去和他谈,你怎么就是不听?”
安心远有些委屈。
“那老家伙一直油盐不进,再这么拖下去,也不知要等到何时,所以我才想着亲自出面。”
随即有些不解地问道:“父亲这是怎么了?”
“平日我犯了错,可从未见您发过这么大的火啊。”
安恒禄忿忿将事情经过讲给安心远知晓。
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