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外兴安岭的山脚下,基本上翻过几个山头、过几条河就是国外了,绝对的边境地带。
那会公路也远没有现在发达,我和陈八牛只能先坐客车到了一个小镇上,然后多方打听,好不容易打听到有个林场运木头的车,会从张家沟附近经过。
也幸亏东北人都朴实热情,我两只是编了一个要去张家沟找年份足的老山参回家替老人吊命的蹩脚理由,林场负责开车的司机大哥就答应载我们过去。
甚至于周围不少路过的行人听说了,不光是一个劲的夸我两有孝心,还纷纷出谋献策,指导我们该怎么选山参,还有的说认识人可以领我们去。
那热情,只让我觉得在这种环境下随口说了一句谎话,就是犯了弥天大罪一样,就连素来没皮没脸的陈八牛,也是涨红的脸,瞪着眼看着我,硬挤出来一幅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行了八爷,咱也是逼不得已,等有机会咱道个歉。”
“还是九爷讲究。”
“不过九爷咱现在也不知道这旮旯到底有没有元代帝陵?合着咱不能闷头就往林子里钻吧?”
陈八牛这句话也让我皱起了眉头,的确现在我们最大的问题,就是缺少线索。
“咱先旁敲侧击的打听打听道,要是能问到些门路,就容易办了。”
其实不光是中医上有望闻问切这四字诀,倒斗行当里也有。
只不过倒斗行当里的望闻问切,望的是山川龙脉、问的
民俗传说历史渊源。
又等了十多分钟,我两就在那司机大哥的招呼下,上了林场云松木材的大货车。
要是搁在其他地方,就我和陈八牛两幅生面孔,想要问到一些自己想知道的情况,保不齐真要费一番心思。
也幸亏这次来的是东北,东北人民的健谈是全国皆知的。
一路上我和陈八牛陪着那司机大哥天南海北的侃大山,聊得兴起,我就把话题引到张家沟上,倒不是我心眼多城府深,实在是我也没辙。
提起张家沟,那司机大哥也完全打开了话匣子。
“瞅你两也不是正儿八经的参客,听大哥一句劝,那张家沟邪乎着列,办完事赶紧走人。”
此前在鹤城车站的时候,那大姐就提过张家沟险恶邪乎,可也是只言片语模棱两可的说了一句,一路上我这心里就跟猫抓似的好奇,这会旧事重提,我哪里还安耐得住,当即就顺口问了一句。
“大哥,您给我们说道说道呗?那张家沟咋邪乎了?也好让我两有个心理准备。”
结果我这么一问,刚刚还天南海北跟我们侃的滔滔不绝的司机大哥,反而是一下语塞了起来,抓着脑袋支支吾吾半晌,像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一样。
“哎这事咋说呢!”
“也不是张家沟那村子邪乎,是张家沟村里有口水塘子,老邪乎了!”
终于支支吾吾了半晌,那司机大哥这才硬憋出了这么两句话来。
“大哥,您赶紧说说那水塘子咋邪乎了?难不成里面有水鬼?会拽人脚脖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