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
司马昱在府邸中大宴宾客,当然宾客除了封孚之外就是吏部尚书谢安、侍中王坦之、尚书仆射王彪之、左民尚书陆纳。
这三人也代表了陈郡谢氏、太原王氏、琅琊王氏和吴郡陆氏。
司马昱没有将吴郡四姓排除在外,虽然现在的吴郡四姓有些没落,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宰相司马昱主要团结的就是谢安、王坦之和王彪之。这三人背后都站着晋国顶尖的家族。
司马昱将封孚介绍给几位,几人很是惊讶,燕国的臣子来此为何。
封孚继续抛砖引玉提起桓温围困寿春之事。王坦之一眼看破:“寿春之反缘于桓温战败的推诿。算来桓温之败还是贵国所为。”
几人毕竟是晋臣,桓温率军北伐是替东晋收复失地,结果折损三万,无论桓温有什么想法,那毕竟是东晋国防力量的损耗。
封孚早就了解过王坦之,王坦之出自太原王氏,年甫弱冠,便和郗超齐名,有“盛德绝伦郗嘉宾,江东独步王文度”之誉。
早年投效司马昱,后来又当了桓温大司马府的长史,现在是丁忧起复才官拜侍中。可以说被司马昱拉拢作为抗桓温的急先锋。
封孚改变了方法说道:“正因为桓温北伐惨败才需要重立声望,诸公皆江左名士,安不知桓温野望,魏武之心呐!”
司马昱唱和道:“我也知道桓温之心,所以团结诸位对抗桓温,然而仍心有不逮。现在倒是有一个机会。”
几人询问道:“是何机会?”
司马昱看向封孚,该你表演了。
封孚道:“外臣为燕国大司马府左司马,今燕国有亡国之危,所以我南下是为了说服诸位,让我主南下避难江左。”
几人听罢,王坦之发问道:“这是什么机会?”
封孚道:“南下非我主一人,还有燕范阳王慕容德,也就是参与枋头之战的那位。”
几人也都知道慕容德,桓温失败后他们关注了枋头之战的前前后后,慕容垂领兵时向燕朝廷请求让慕容德担任他的副手。
封孚继续道:“我此来已经见过桓温了,桓温很是希望我主南下,并且许诺高官厚禄相待。”
几人也明白桓温是摆出礼贤下士的姿态,要知道慕容德可是与他战场之上杀得你死我活的人,能容纳这样的人,还要高官厚禄,这是在以慕容德为千里马,告诉天下人他求贤若渴。
桓温求贤一方面也在增加自己的声望。现在看看其心已经明显了。
谢安几人对视一眼,意思不言而喻。王彪之率先挑头:“丞相,既然贤才来投,岂有拒之门外之理,臣请命我们一起启奏陛下,庇护贤才。高官厚禄,昭告天下,以示礼贤下士之意。”
就在封孚游说东晋的时候邺城陷入与王猛大军的重重围困。
当然王猛整肃军纪,安抚百姓,秋毫无犯。一时间所占领的燕地民心得定,老百姓间传颂着一句话:不复今日又见太原王。
王猛听后赞叹道:“慕容玄恭,信奇士也,可谓古之遗爱矣!”
王猛围困邺城,为保证必胜,苻坚令王猛围而不攻,阵前休整,等候主力军队到达后合力攻城。同时苻坚令李威辅佐太子留守长安;令阳平公苻融镇守洛阳,对东警戒,确保后方;自己率领十万精锐士兵奔赴邺城。
苻坚到达安阳时,王猛秘密抵达安阳去见苻坚。苻坚见到王猛很是惊讶:“昔亚夫不出军迎汉文,将军何以临敌而弃众也?”
王猛道:“臣每览亚夫之事,尝谓前却人主,以此而为名将,窃未多之。臣奉陛下神算,击垂亡之虏,若摧枯拉朽,何足虑也!监国冲幼,銮驾远临,脱有不虞,其如宗庙何!”
王猛的担忧让苻坚很是感动:“灭亡燕国,我之夙愿,现在到了最后时刻,我必须亲眼看着大秦的军队进入邺城。”
苻坚又道:“景略,你治政一方颇有心得,朕看占领的燕境百姓并没有抵抗之意。”
王猛道:“主上仁慈,燕国国政昏聩,民怨沸腾,臣勉力安抚。”
苻坚拍着王猛的肩膀:“我可是听说了,老百姓都说:不复今日得见太原王。要知道慕容玄恭在燕国威望甚高,不仅仅是灭燕,朕更希望能够长治久安。”
王猛道:“慕容恪古之遗爱也。臣以为要收关东之心莫不如以太牢祭太原王。”
……
苻坚到达邺城后,命邓羌率军攻打信都以牵制北部燕军。
驻扎在内黄的慕容桓听闻邓羌攻打信都,而信都离内黄并不远,慕容桓当即率五千鲜卑骑兵仓皇逃窜,北上辽东。
慕容桓逃窜的消息传回邺城,邺城上下震动,亡国的消息传遍整个邺城。
邺城上下惶惶不可终日,一时间盗贼四起,邺城内陷入了混乱。
苻坚派使者入城劝降慕容暐,慕容暐严词拒绝,直接将使者赶出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