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桓温率军跨过长江,驻军姑孰。这本是一次正常的驻军,原先桓温也驻军过姑孰,桓温之弟也在此地驻军过。只是所有人没想到的是一个多月后的桓温干出来一件大事,如同晴天霹雳,震撼了整个朝野。
是夜,桓温和郗超二人密议于幽静的书房之内,烛光摇曳,映照出他们凝重而深邃的脸庞。郗超轻抚案上的古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自古以来,废立帝王之事,皆非轻率之举,必是帝王有失德之行,方能动此雷霆手段。”
他轻轻捋了捋胡须,继续说道:“伊尹,商汤的贤相,他辅佐成汤灭夏建商,功勋卓著。更为人称道的是,当商王太甲即位后,因不遵先王成法,暴虐无道,伊尹便将其放逐至桐宫,自己则摄行政事,直至太甲悔过自新,才重新迎立他复位。伊尹此举,虽名为放逐,实则废立,皆因太甲失德,危及社稷。”
“昔者,汉霍光废昌邑王,又是一例。”他顿了顿,目光穿透历史的尘埃,继续说道:“汉昭帝崩逝,无子嗣承继大统,大将军霍光迎立昌邑王刘贺为帝。然刘贺在位仅二十七日,便因荒淫无道、不保社稷而被霍光联合群臣上书太后,废为海昏侯。此例说明,帝王若失德于民,失政于国,则废立之事,势在必行,以安天下。”
郗超眉头紧锁,缓缓言道:“自古以来,废立帝王之事,皆需有帝王失德之实据。伊尹废太甲,因其暴虐无道;霍光废昌邑王,则是因其荒淫无度,皆为国之大义所驱。然今之晋帝司马奕,自登基以来,虽无显赫政绩,却也未见有明显失德之处,实难以此为由行废立之举。”
桓温眉头一皱,“皇帝向来谨慎,没有什么大作为,也没有什么大过。”
说到这里,郗超的声音微微一顿,似乎在权衡着什么,桓温见状道:“景兴,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吗?”
郗超随后继续说道:“世事无常,权谋之道亦非全然依理而行。若我等欲行废立,必寻他途。近日,我闻得坊间传言,言及晋帝之三位皇子,皆非正宫所出,而是由嬖人相龙、计好、朱灵宝与美人田氏、王氏所生。此等私事,虽难登大雅之堂,但若加以利用,亦可成为废立之由。”
桓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戏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他缓缓说道:“景兴啊,你果然心思缜密,连这等私密之事都能挖掘出来。”
两人相视一笑,懂得都懂。
桓温:司马奕阳痿!
司马奕:你胡说!
桓温:你阳痿,你儿子不是你的!
司马奕:……
郗超的声音压得更低,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他继续说道:“此传言虽无确凿证据,但在人心浮动之时,足以成为一把锋利的刀刃。我等可暗中推波助澜,让这流言在朝中乃至民间广泛传播,使其逐渐成为不可忽视的舆论力量。一旦这谣言深入人心,便足以动摇晋帝之根基,为废立之举创造契机。”
“当然,”郗超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为谨慎,“此计虽险,却也需万分小心。我们必须确保每一步都走得滴水不漏,既要让谣言看似自然流传,又要避免留下任何可追查的痕迹。同时,还需准备好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变数,包括朝臣的反对、皇族的抗议,乃至民间的骚乱。”
桓温闻言,眉头渐渐舒展,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深知郗超此计虽非光明正大,却是在当前形势下最为可行的方案。于是,他点了点头,沉声道:“景兴此计甚妙,但务必谨慎行事。我们不仅要利用谣言,更要借此机会整顿朝纲。”
很快郗超提出了一个最致命的问题:“主公废帝之后当立何人为帝?”
面对郗超提出的这个最致命的问题,桓温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司马奕这一支已经没有男丁了,其兄长司马丕已经死了。
“这个人必须朝野信服,还能易于我们控制。”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脑海中快速筛选着合适的人选。
“司马昱!”
司马昱是晋元帝司马睿幼子,历仕元、明、成、康、穆、哀到现在是七朝。司马奕即位后,册封琅琊王,又进位丞相、录尚书事。
郗超思索道:“司马昱清虚寡欲,尤善玄言。没有什么大的能力。主公不要忘了这场废立政变的一位重要人物,一个能帮助主公稳定朝局的女人,也是对主公废立产生威胁的女人。”
桓温道:“褚太后!”
褚蒜子,太常谢鲲外孙女,卫将军谢尚外甥女,太傅褚裒之女,晋康帝司马岳皇后。
东晋以前各朝的女主称制,并没有“垂帘”的记载。最早在临朝听政时期垂帘的,是东晋康帝的皇后(褚蒜子)。据《晋书》记载,晋康帝死后,其子穆帝司马聃即位,时年仅二岁,于是“皇太后设白纱帷于太极殿,抱帝临轩”听政。这是有史以来最早的“垂帘”形式的临朝听政。
“褚太后已经三度临朝摄政(晋穆帝、晋哀帝司马丕、晋废帝司马奕)了,任贤举能,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