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羽见她的反应,发出一声叹息,“真真,你还是放不下。”
一阵大风刮过,发丝飞扬间乔真的面目他看不清。
她回首嫣然一笑,“我当然不能放下,我只是在承担我该承任的责任。”
冯涛在集市买了两辆马车,找了两个老实不爱说话的农家汉子驾车,两个时辰就回来了。
“趁热吃。”冯涛给他们一人一个热乎乎的大肉包子。
桔梗打个哈哈,“对呀对呀,公子小姐,快趁热吃了。”
一路奔波,眼看没什么事了,松懈下来后冯涛靠在马车上昏昏欲睡。
直接住进了离回春堂最近的悦来客栈里,请了最好的坐堂大夫过来医治孙青山的伤。
轮流洗漱完,恢复了不少精气神,守在门外等着大夫出来。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怎么样了大夫,我朋友没事吧?”
大夫是个中年人,挎着医药箱出来了,“病人的伤口颇深情况不是十分乐观,虽然没有伤到要害,就看这几天能不能熬过去了,这心脏长在右边,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桔梗上前把诊金给他,“多谢大夫了,还望大夫多多上心。”
那大夫看着手中的二十两白花花的银子,眼角笑出了花儿,“公子小姐们请放心,回春堂是有名的药到病除,这关键的三天我就守在这里了,不必您们费心。”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呢?”乔羽迫不及待的问他。
“最迟后天就能醒过来了,放心即可。”
路引是真的,一时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放心把人交给大夫,他们下楼坐在角落里默默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饭。
冯涛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乔羽早就见怪不怪了。
倒是乔真有所察觉的看他一眼。
吃饱喝足上了二楼,三间厢房也是挨着的,准备分开之时,乔真喊住了他,“冯公子似乎有话要说?”
乔羽都进去了又退回来,打着哈欠问冯涛,“怎么了,有话直说,别浪费大家的休息时间。”
“还是进房间里面说吧,”冯涛面色凝重地说,“如今外面到处都在流传着太子已经被废黜了,现在是皇帝的第九子瑞王萧逸,则被册立为新的东宫太子。”
听到这个消息,乔家兄妹皆是心头一震。尤其是当他们得知八月份时萧逸便已被正式立为太子之后,更是惊愕得半晌回不过神来。
乔真只觉得自己的心瞬间跳到了嗓子眼儿,她迫不及待地向冯涛追问:“这……这是真的吗?”
冯涛重重地点了点头,十分肯定地回答道:“千真万确,我今日进城的时候亲眼看到那些衙役正在大街小巷张贴相关的公示。”
得到如此确切的答复,乔真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不敢相信,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扣住面前的桌子,指甲被折断,她像是失去理智一般狂笑起来,“哈哈哈哈!为什么不早点?既然要废掉太子那就应该早点动手啊!为什么偏偏就只差那么一点点时间?啊?”
一旁的乔羽则显得有些失魂落魄,他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着:“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吗?命运为何总是这般无情地捉弄人?”
站在乔真身旁的桔梗眼见自家小姐如此失态,不由得心急如焚。
她连忙伸手握住乔真那双因过度用力而变得发白的手,焦急地呼唤道:“小姐,您到底怎么了呀?可千万别吓唬我,小姐!”
乔真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与悲愤之中,对桔梗的呼喊浑然不觉。
心里只盘旋着一段话,似乎明白了什么“有了权利就可以拥有一切吗?他要是早点被废,爹娘何必惨死岭南,身为上位者就可以视他人为蝼蚁!”
桔梗眼看乔真不可抑制的陷入悲伤,一个手刀劈在她颈后,这才让她安静下来。
乔羽回过神来,眼角微红,“桔梗你们休息吧,替我好好看着她,有事叫我们。”
两人回到隔壁的厢房,乔羽推开窗户,瞬间各种各样的声音填满了整个房间。
冯涛看他背影久久不动,不由喊他,“乔明赫。”
乔羽干脆整个人倚靠在窗台,“姓冯的,叫小二送壶酒上来,放心,我不会那么傻。”
冯涛亲自下去拿了两壶酒,托盘上还有两个酒杯以及几样小菜。
乔羽直接拿起酒壶就往嘴里灌,喝了几口大呼爽快,“过瘾!”又继续靠在窗台。
冯涛坐在桌旁给自己斟了一杯默默喝着,视线跟随乔羽的一举一动。
小小酒壶不过只够几杯,乔羽把酒壶倒过来,“没了,就这么点,不够喝,弄一大坛子才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