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现在一看见他,端简就忍住放慢声音、降低音调。
“回家?你还真把那儿当家了!”薄谨言抽了抽嘴角,发出阴森的笑声。
“回去,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端简无视了他的讽刺,只想快速离开这里,如此近距离的争吵,她甚至不敢抬头。而且从自己试图拉着薄谨言离开的那一刻起,端简就发现无数的眼光盯着她,让她浑身不舒服。
最灼灼的目光是那个被端简推开的女人散发出来的。她之所以一直保持沉默,是因为怕惹到薄谨言不开心。她可是奔着上位的,自然更加小心谨慎的观察薄谨言的每一个微小的表情变化。
当发现薄谨言对端简表现出不耐烦的时候,她立刻贴了上去。
“谨言,这个女人是谁啊?好讨厌啊,赶她走吧。”
女人酥软的身躯倚靠在薄谨言的胸膛上,画面香艳无比。
薄谨言勾了勾女人小巧的下巴,在她的俊俏的侧脸亲了一口。
端简知道这是在赶自己走的意思,可是她不能走。照片里薄谨言的笑容涌入脑海,端简一只手死死的抓住薄谨言,脸上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决绝。
薄谨言皱了皱眉头,看着这个倔强的女人。
忽然,他邪魅的笑了笑。
“不走是吗?”
端简眯眼,想了想,打算掏出照片,不料被他一把按住。
“你要拿什么东西,我基本已经猜到了,但没有用的,你想要跟我谈这件事,除非……”
他眸光转了转,最终落在了桌面上。
“这样吧,你把桌子上这几瓶酒喝了,我就答应和你聊一聊。”
端简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凌乱的桌子上摆了大约十几瓶啤酒。
他知道她有胃病。
“薄谨言……”
“只有这一个选择,你可以拒绝。”
他一副胜券帷幄的笑,端简紧了紧拳头:“好!我喝!”
薄谨言眯眼,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却见端简重重的点了点头,拿起酒就往自己嘴里灌。
一杯。
两杯……
金色的液体顺着她脸蛋流到脖颈里,带着一丝香艳。
三杯……
四杯……
端简脑中嗡嗡作响,她只看到了桌子上的啤酒,却不知道自己和的是高度数洋酒。
身为艺人,她已经学会酒桌上应酬,多多少少都能喝一些,但今天她太急太猛,不过四杯下去,便有些忘了自己最初来这的目的。
到最后,端简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喝了多少。
当她迷迷糊糊再
次抬起头来,偌大的包间里只剩他们两个人了。就连薄谨言怀里那个娇艳的女子也不知所踪。
模糊的视野中,男人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盯着自己看,这目光里有种端简说不出来的怜悯,带着淡淡的凄凉,直直的向自己射来,让她无处可躲。
看见自己看他,薄谨言不知从何处拿出来一张湿巾,扔在端简脸上。
冰凉的触觉让端简清醒了许多。
“说吧,找我什么事?”
薄谨言淡淡的声音飘了过来。
照片的事情突然就像电光火石一般铺天盖地的向端简袭来。
委屈,难过紧紧的包裹着自己。
端简费力的从包里掏出好似烫手的照片,扔在空出来的桌子上,嫌弃的表情毫不掩饰。
薄谨言深深地看了一眼端简,继而面无表情地拿起照片一张张翻阅。
看着薄谨言无所谓的样子,端简的愤怒再也阻挡不住。
“你什么意思?现在记者已经开口向我勒索了。你叫我怎么办?”
端简好久没有在薄谨言面前大声说过话了。此刻,端简有一种扬眉吐气的畅快。
“记者是在向你勒索,和我有什么关系?”薄谨言将照片扔回到桌子上,重新靠在舒服的沙发上,闭
上了眼睛。
“薄谨言!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端简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借着酒劲,端简头昏脑涨,像个疯子一样大吼大叫,以往良好的教养在这一刻灰飞烟灭。
“我欺人太甚?呵……债主天天追债的日子你体会过吗?东躲西藏的日子你能懂吗?我现在做的这些,不过是一点点的痛苦的回报。”
薄谨言突然瞪大双眼,向端简恶狠狠地说道。
一时间,端简有些听懵。
原本就有些晕晕乎乎的大脑,碰上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彻底瘫痪。
看着眼前这个不知所措的女人,薄谨言有一瞬间的失神。
其实不是不知道让自己从小流离失所的,不是眼前的这个女人,而是上一代人。可是薄谨言做不到,做不到云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