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谭惜神情苦涩的摇头。
时至今日,她仍旧不知道该怎么回忆当时的心情,哪怕是讲给旁人听,语气也近似于平铺直叙。
“我不能出面照顾父亲,只能连轴转的打工赚医药费,收到消息的时候,我刚在赶去做当天第二份兼职的路上,只知道他临走之前没有跟任何人通气,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
“当时我真的害怕极了,以为他是被毒贩盯上,当成父亲的亲人给害了,但即便是那么怕,我也还是没敢停下,就一边哭一边赶去店里上班,因为我需要钱,绝对不能再失去那份兼职。”
人在陷入绝境的时候,连停下来哭的时间都会显得多余,她自嘲的笑了一下,然后问顾天阳:“我是不是很无情,很虚伪,说是在找他,但却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话音里的绝望听得顾天阳都快碎了。
“你千万别这么想,刚刚店里的老爷爷不是说了么?他还活着,而且活蹦乱跳,不像是出过事的样子,你之所以找不到他,兴许就是因为他在躲着你。”
他使劲浑身解数,发挥毕生水平,总算说出了一番还算有效的安慰人的话。
谭惜缓声道:“谢谢。”
她看起来好些了,不过大概率不是因为顾天阳的安慰,而是杨泽还活着的这个事实。
顾天阳欣慰的同时,心情也变得很复杂,他发现谭惜对杨泽根本是余情未了,仅凭愧疚是不可能让一个女人在陌生人面前都要替一个男人作保的。
谭惜分明是无法容忍有人诋毁杨泽,并且本能的相信着他。
“你对他……”顾天阳想问她是不是还爱着杨泽,但另一个本不该存在于此的念头先占据了他的脑海。
谭惜可从未用提起杨泽时的语气讲过跟周屿彻有关的事。亏他从前还误会她藏在心里的人是周屿彻,现在看来这根本是大错特错!
顾天阳默默将自己同周屿彻的待遇做了对比,然后发现她对他还是要更好些。
谭惜等着他将开了个头的话给问完,但见他迟迟不往下讲,也没有要追问的打算,她已经很累了。
冯总的电话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打过来的。
顾天阳给谭惜看了下手机,然后在她的示意下迅速接了起来,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就算要跟对方比耐心,差不多也该见好就收了。
他只是表现出了恰到好处的矜持,以此显示自己的从容:“冯总,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可这招要对付冯总这样的老江湖,还是太浅薄了点,他只用一句话就开门见山的把顾天阳给问懵了:“小顾总,谭助理还在环视地产任职么?”
顾天阳看一眼谭惜,如实答复:“当然在。”
谭惜强撑起精神,鼓励似的点了下头,是支持他少说话,免得像上次一样露怯。
殊不知冯总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故作疑问的说:“诶,这就太奇怪了,我今天刚巧见了周总一面,跟他寒暄了几句,他说谭助理不仅没从宇森科技离职,还升了职,现在只是休假。”
原本胜券在握的局面发生了变化。
顾天阳完全不知道此事,谭惜也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她意识到他们很可能被周屿彻摆了一道,一时间想不出挽回的好法子,唯有悄悄在旁边给他提示。
“这跟我们今天要谈的事好像没关系吧?合作是两家公司之间的事,再把周总扯进来就太不应该了。”他硬着头皮装出游刃有余的模样,紧张的脊背都挺直了。
生意场上的交锋比赛场上的竞争刺激多了。
冯总不知是已经猜到了谭惜就在顾天阳身边,还是在故意挑衅,他说了几句隐晦的话。
“小顾总,说来不怕你笑话,其实我看中环视地产是跟谭助理有关,有她主持大局,这个项目绝对不会亏,但如果她不参与,先前讨论的利润空间就得重新计算了,你觉得呢?”
他摆明了是看不上顾天阳的工作能力,甚至不屑于掩饰。
顾天阳顿感恼怒,但注意到谭惜要他稍安勿躁的手势,还是硬生生的忍了,勉强保持着心平气和说:“我当然是没什么意见,毕竟谭惜已经是我的助理了,如果您非不信,我也没办法。”
冯总完全不在意他怎么想,轻描淡写道:“那就麻烦小顾总尽快向我证明这一点吧,时间不等人,今天就是第三天了吧?我得再仔细考虑一下合作方案才行。”
他反过来把当初答应的死线日期用到顾天阳身上去了。
顾天阳打冯总一顿的心有了,可是隔着听筒,却是不得不咬牙忍着,等挂了电话,才气冲冲的控诉到:“真是太过分了!仗着自己是甲方,就这么为难我们,我看他肯定被周屿彻收买了!”
“这是明摆着的事,他的公司跟宇森科技来往算是密切,如果周屿彻找到他,要他帮着使个小绊子,他难道有拒绝的理由么?这是双赢的好事。”
谭惜从冯总的角度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