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琛今儿个正准备出门去县里把拖拉机弄回来,自行车才刚骑出去没多久。
突然,一个人影从旁边林子里窜了出来,看见了他,就像是看见了救星一样,“嗖”的一下就直直地冲了过来:“顾知青,救命啊!”
顾淮琛一个急刹车,稳稳地停下自行车,然后一脸淡定地看着扑过来的苏晓雅。
就见这苏晓雅摔了个大跟头,又麻溜地爬起来,然后慌里慌张地就想抱住他。
在她身后,一男一女满脸怒气地追了过来。那男的瘦得跟竹竿似的,手里还握着根长棍,一边跑一边骂骂咧咧的。女的是个胖妇人,有点局促地跟在男人身后。
他们两直到看见骑着车的顾淮琛,那眼睛立马就亮了,骂骂咧咧地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
顾淮琛稍稍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死死抓住他自行车不放的人。
这时候的苏晓雅,小小的一只,瘦得跟豆芽菜似的,头发乱糟糟的,一边长辫子像是被人揪得松散下来,远远看去跟疯婆子没差别。
她穿着黑布上衣,蓝布裤子,衣服上的补丁那是一个接一个,领口的扣子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露出来的脖颈白白嫩嫩的,和里面的白色背心相得益彰,令人瞎想。
再看看那袖口,磨损得厉害,而且袖口裤口都短了一截,露出来的手臂上交错着好几条暗沉的伤痕,真是让人看着就心疼。
跟往日里勤快、干净的模样,截然不同。
“顾知青,这俩人一看就不是我们大队的人,我猜肯定是坏人,你可一定要相信我的话,把他们赶走!”苏晓雅抬起头,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着顾淮琛。
眼看对方并没下车来安慰自己,依旧居高临下地蹙眉凝视着她,苏晓雅心里暗自呸了一下,继续可怜兮兮地说道:“我在路上走着,那妇人突然跑过来跟我求助,说她孙女在后山受伤了,她自己刚刚崴了脚,让我帮忙把她孙女抱到卫生所去。”
说到这里,她故意停了停,像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一般,哭了几声,擦了擦眼角,继续道:“谁知道,我刚到那林子里,那男的就突然朝我扑过来了,二话不说就要对我动手动脚的。要不是我反应快,咬了他一口,要不然可就被他们给欺负了!呜呜呜……”
苏晓雅的声音清脆响亮,赶在这对男女开口之前,像竹筒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
“这位小兄弟,你可别听她瞎说。”
那个穿着发黑的灰色布衣,衣服上有好几个布丁的妇人,急忙向顾淮琛解释道,
“我们是去走亲戚,半道上迷路了,不小心受了伤。这丫头说要帮我们叫人,结果趁我们不注意,抢了我们的钱就跑。我家弟弟是个急性子,就跟她吵起来了,我们真的不是什么坏人啊!”
顾淮琛静静地听着双方的说辞,眉头越皱越紧。他看了看苏晓雅,女孩脸上还带着泪痕,眼睛里满是委屈和害怕;再看看那对男女,衣衫褴褛,眼神中透着焦急。
“你们各执一词,空口无凭。”顾淮琛终于开了口,他下了自行车,走向三人。“这样吧,咱们一起去大队部,找队长和乡亲们评评理。”
苏晓雅一听,心里暗暗叫苦,她编的谎话要是到了大队部可就露馅啦!
她赶紧跟那对男女使了个眼色,三人迅速达成默契。
苏晓雅扮出一副害怕的模样,紧紧拉住顾淮琛不肯放手;妇人则死死拽着顾淮琛,嘴里还嚷嚷着要苏晓雅还钱,说怕他们找帮手来欺负他们这两个外乡人;男子呢,悄悄捡起一块大石头,趁人不备,“嗖”地一下朝顾淮琛的后脑勺砸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苏晓雅这副模样太惹人怜爱了,她在那哭哭啼啼的时候,顾淮琛对她的态度明显变得温和了些,再加上两人不停地拉扯着他,耳边还传来阵阵吵闹声,他一时竟没留意到男子的举动,就这样着了道。
等顾淮琛从昏迷中悠悠转醒时,就只听到苏晓雅在那哭哭啼啼的声音。从她的话语中可以听出,对方好像发现伤到人了,怕被抓,撒腿就跑了。
醒来的顾淮琛那叫一个郁闷,感觉自己好像被人当猴耍了。
也许是脑袋被砸开窍了,顾淮琛发现,苏晓雅这会儿心里明明老大不高兴,脸上却非要摆出一副含情脉脉,对他满心喜欢的样子,怎么看都怪怪的。
就算是他猜错了,估摸也是个没安好心的人。心里既然起了疑,顾淮琛就不打算久留。他可是个下乡知青,可不想在什么都不晓得的情况下,再次被对方那蹩脚的演技给骗喽。
摆摆手表示拒绝,连话都没撂一句,转身推起自行车就溜。
苏晓雅见他还是这副高冷的德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咬了咬嘴唇,脸上写满了委屈,心里却暗暗骂道。
哼,死男人,你现在对我爱搭不理的,等哪天,我一定要让你哭天抢地,跪在地上求我原谅!
要不是为了刷他的好感度,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