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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山博(1 / 2)

蓝十七娘面色微变。

说话的大妖,此时正落在她们头顶上,但他是何时踏上舫顶,又究竟待了多久,凭她的耳力,竟然一无所觉。

只见这妖一身雪白劲装,模样秀雅飘逸,江风荡袖,真好似幽谷中傍泉而绽的白色幽兰,腰间金缕玉带,近午光中闪闪发亮,右手托着一把剔透无暇的碧玉琴……碧玉琴……蓝十七娘恍然大悟,“清风玉琴黄山博,夬履院第五高手。”

“好俊的轻功,连我的耳朵都能瞒过……但比这身轻功更俊的,是他敛息静潜的隐身之法。”蓝十七娘心道:“就算是在场的一十八位帮主,也未必能有出其左右者。”

禁不住,她扭过脸庞,嘴角含笑,默默朝孚大有抛去一个媚眼,孚大有看见,只是默默撇过了脸。

他不愿搭理蓝十七娘,心头却高兴得很。

这份欢喜,缘因他知道,有些妖已经沉不住气了。

沉着声,他问道:“平湖山庄?什么平湖山庄?哪里的平湖山庄?”

“还在装蒜?大前年正月十五,恽邑平湖畔,你可曾放过火,杀过妖?……我劝你最好莫要狡辩,因为案发时,我同侪也在场,他可是亲眼所见。”

“哦!经你如此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孚大有抚掌笑道:“我的确在那里惩治过一帮恶徒,但那里并不是什么‘平湖山庄’,而是‘藏污纳垢欺压百姓逼良为娼勾结官府恶事作尽的恽邑第一赌坊’,我的确在那里杀过几个恶徒,同时也解救了不少无辜百姓。但我素来行善不欲妖知,没想到这点小事竟然被你同侪给发扬了。”

“你胡说!”黄山博勃然作色道:“那一百三十九条妖命中,有不少孩童、妇女、老仆,甚至还有两个孕妇。你若真是为了除暴安良,为何连那些妖也不放过?”

孚大有负手而立,冷笑道:“这个问题,我觉得你该问问你那位同侪,我当初明明只杀了七十四个恶徒,为何最后竟会多出那许多尸体,他不是亲眼所见吗?那他看见那个在我离开后滥杀无辜的妖没有?”

几声饱含怒意的冷笑传来,黄山博切齿道:“当真能言善狡!”

孚大有失笑,“应该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才对。今日江主无缘无故地找我寻仇,莫非你就是那始作俑者?”

“不错,”黄山博怒瞪着他道:“那天清早你击杀青虺时,我正好就在附近,看得一清二楚。”

孚大有点点头,“只你一个?”

“对,只我一个。”

“很好,很好,”令其他妖想不到的是,如今既有证妖现身说法,证实孚大有的确击杀了青虺,面对如此紧张的局面,孚大有不仅镇定如常,还能大笑三声,笑得既放松又愉悦,“那在下不禁要问问你了,你明明看见我在滥杀无辜,为何不出手制止?止恶扬善,不是你们夬履院该当的责任吗?”

黄山博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样质问,颇为从容地应对道:“可惜我目击到时,已经晚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用呼应镯发出致命一击,直接击穿青虺的心室,最后还将妖丹剖了出来,送给了那边的女妖。”

孚大有拍了拍掌,赞许道:“编得又细又全,看来足下为了陷害孚某,特意下过一番苦功啊!……好,我再请问,你既然一口咬定是我杀了青虺,那尸体何在?只要验一验尸体上的伤痕,不就知道是谁动的手吗?”

黄山博冷冷一笑,“哼,你敢不敢亮出你的左右宇袋,摊开来让大家瞧瞧,里头到底有哪些好东西!”

那副虺骨确实就在孚大有的宇袋中。

依温小蓄想,黄山博既能说到如此份上,条条准确,证明他当时的确在场。

他正想着,事已至此,孚大有就算拼命抵赖也未必有用,但蹊跷的是,孚大还真将左右宇袋从袖子中抖了出来。

抖了出来,却没有马上打开,而是反问黄山博:“你说青虺的骨骸就在这里面,好,为了自证清白,我可以将它们打开,也应当将它们打开,好让大家看清楚,里面究竟有没有那副骨骸……不过嘛,我们先得讲明白,若这袋中并无骨骸,你又怎么说?”

“你待怎样?”

“我不要其他,只要你怀里的玉琴,你既一门心思非要栽脏与我,我总要让你付出点相应的代价才是。听说你这琴天然无暇,到了冬天甚至会隐隐发热,是个当世无双的上乘宝贝,巧的很,我在花坊有位好朋友,不光酷爱抚琴,还很怕冷。今日你在我身上若是搜不出虺骨,这宝贝可就是我那花坊朋友的了。”

孚大有一口一句“花坊朋友”,只是因为花坊那种地方,正是最入不得正妖君子们的眼的地方,也是最令他们不齿的地方。

花坊以前也叫教坊,后来又称花楼与青楼,花坊是现下较为时兴的说法,但无论它的名称有何改变,其藏污纳垢又劣等低下的地位却是千年万年都不会改变的。

温小蓄思忖,也许他并没有那样一位好琴又怕冷的朋友,他只不过是想用这招吓唬黄山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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