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侧车门狠狠撞上防护栏,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摩擦声。马面反应不及,额头猛地撞上车窗玻璃,发出沉闷的声响。
玻璃因撞击而碎裂成蛛网状,在他的皮肤上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有暗红色的血顺着伤口缓缓流出。
“我操——!有敌袭!”
额头传来的疼痛让马面怒气翻腾,短短几天,他的额头因为各种原因饱受摧残,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脾气再好的人都得生气。
几轮旋转过后,车子艰难地在护栏边停稳。宋祺归双手撑着方向盘,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劫后余生的喜悦星星点点浮上心头,让她一时间忘了被人恶意追尾的现实。
好在,车里还有个吃不得半点亏的暴躁老鬼:
——“跟爷爷玩阴的是吧?搞清楚爷爷我才是从阴曹地府出来的祖宗!”
马面抬了抬手,有幽绿的光团笼罩于指尖。下一秒,额间还在淌血的伤口缓缓愈合,甚至能看到血液倒流回伤口,皮肉逐渐闭合的过程。
与此同时,他五指在虚空用力一抓,尾随在后的跑车突然车门和天窗大开,车内的一男一女像是被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咽喉提了起来,双腿在半空中奋力挣扎着。
隔着口罩和墨镜,宋祺归并不能看清他们因缺氧而涨红的脸,但依稀能从两人逐渐失力的动作中看出他们已经濒临死境。
她狠狠压下眉头,正要说些什么,手腕却陡然被一只冰冷有力的手扣住,阿声眼梢中罕见地染上寒意,竟让宋祺归看出几分杀伐果断的意味,活像是一尊玉面修罗。
她心头莫名咯噔一下,某个荒诞不经的猜想像是在此刻得到了证实。
只因阿声的凛然,只因这瞬间他身上仿佛浑然天成的威压。
她怔愣片刻,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对方。
阿声的眼底那一句‘自作孽不可活’昭然若揭,重重烙在她心口。然而对视半晌,对方眼神微动,适时掩去眼底幽深。
只问了一句:“有没有哪里疼?”
宋祺归:……
神经病,吓老子。
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担忧,在说这句话时,阿声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片刻,冰凉如玉般的触感在肌肤上激起阵阵痒意。
宋祺归慢半怕眨了眨眼,并没有说话。只是倾身凑近阿声,在对方疑惑不解的眼神中扣上他的左肩,紧接着报复性似的干脆利落用力一推,接上了对方脱臼的肩膀。
“多操心操心你自己。”
意料之外的疼痛让阿声皱起了眉,他想说些什么,然而宋祺归已经起身下了车。
与此同时,马面缓缓收回了手,因长时间窒息而脱力的二人瞬间软倒在地,男人竭力往女人的方向挪动,似乎还在垂死挣扎。然而受制于眼前人超乎常理的能力,终究是没了力气。
马面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揉了揉手腕,抛给宋祺归一个询问的眼神。
宋祺归心领神会:“是盛娇和她的助理。”
话音刚落,软骨生物般瘫倒在地的两人瞬间哆嗦起来,像是想不出宋祺归是如何隔着层层伪装,一眼就认出他们的。
马面唇角扯出一抹不屑的哂笑,缓步在两人面前站定,声线是变了调的沙哑阴森:“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不同于马面和阿声的愤怒,宋祺归对此早有预料:张强喜欢攀附权贵,又实在小心眼。
昨天刚在她一介黄毛丫头身上吃了大亏,怎么也要报复回来。但他又没什么本事,只能添油加醋地把事情描述一番,求助于跟他站在一条船上的盛娇了。
她敛了敛眉,盛娇不惜亲自出手都要断了她去江城的路,足以见得隐藏在江城的东西究竟牵扯多深。
怨气潮,跟盛娇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宋祺归下意识朝盛娇看去,不想恰巧撞见对方嘴角那抹不合时宜的笑。
宋祺归眼神一凛:那么相信鬼神的人,死到临头,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马面幽幽地踱着步,似是在考虑用何种方法惩罚胆大包天的两人,还没来得及想出结果就被宋祺归抓住了衣袖:“放他们走。”
放他们走,让他们回去后的每分每秒都担惊受怕。
他不可置信的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没事吧?脑子撞坏了就去……”
下一瞬,宋祺归借衣袖的遮掩在他的掌心轻划,马面愣了愣神,辨认出那是‘有埋伏’三字。
不等他反应,宋祺归就径直从他口袋中掏出特殊事务所灵异处的办事证亮在盛娇面前,她捏住盛娇的下巴强迫对方抬起头,仔细看清楚这几个鲜明的大字。
对上对方直到此时此刻才骤然紧缩的瞳孔,心底浮上几分嘲弄。
“所以,你们盛家已经目中无人到,敢与上面为敌的地步了吗?”
盛娇眼底浮现出浓浓的不甘,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