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天空澄澈,京城的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临近年关各家各户一派繁忙之景,然而也有为数不多闭门不迎客的铺子,其中要数格格不入的,康平药铺算一家。
“不知道啊,从前几天开始就不开门了。”
“想买药材的话,这家算是离我那儿最近的嘞,现在还得重新找,怪麻烦的。”
“老板是一个挺好的葛老头,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了。”
阿欢已经把几乎所有能打听过的人都问过了,甚至她清早还去了一趟葛家,但也收获甚微。
怎么可能?葛先生这么大岁数了,直接消失了?
她一直找到中午,饶是她体力极好,也不免气喘吁吁地坐在茶馆的凳子上休息片刻。
“无巧不成书啊,小辫子!”
这种混球一般的语气,勾起了她不太好的回忆。阿欢僵硬地转头,发现敏宁很自来熟地一屁股坐她对面的凳子上,眼神极快地扫过她面前的吃食,几乎没有犹豫地就能流畅报出对应名字。
“老板,来一份三丝豆干,凤梨酥和薏仁粥!”
阿欢明了他是这里的常客,又心底感激他之前的帮助,便微微抬头问他:
“敏宁,已经午时三刻了,你也没用饭吗?”
眼前人还是之前那身白色里衬,外披老鼠灰织金外衫和灰色毛领棉衣,支着头的手腕束着五彩斑斓的线绳,尽数收拢在袖口里,不同的是今天他把自己的头发打理过,至少比之前整齐很多。
听到阿欢主动开口说话,他略微一怔,似乎在惊讶她还记得自己的名字。
“啊,今天比较特殊……你呢,用饭后准备去哪?我原本以为今天你就准备去湖宁。”
阿欢张了张嘴,却最终顾及什么而不做声。
“你不去了吗?”
眼见老板将凤梨酥送上桌,敏宁立刻抄起筷子夹了一块放入口中,随即幸福地眯起眼睛。
眼前的少女眼神里虽然带着迷茫,还是能看出一丝坚定和决心。
“去,但是去之前我要先去一趟别的地方。”
阿欢说的地方,就是宁乐街附近的康平药铺,昨天她也去过,但是当时只是没太在意,只觉得葛清回家了。
“所以,你私闯民宅?”阿欢站在房檐上吐了一口气,她承认,自己此时的所作所为实在称不上光明正大,但是一听那个故意调侃的声音,就让阿欢气不打一出来。
“奇了怪了,你跟着我干嘛?回你们老大那边去吧。”随即她转身落到药铺院子中央的石桌上,斜了眼二楼,不再理身后的敏宁。
吱呀一声,阿欢推门进来首先捂住口鼻闭气,一些细小的粉尘在面前散开,那是葛先生惯用的手段。
一旦将那些粉尘吸入……
“扑通。”
阿欢面部僵硬一瞬,随即回头看,敏宁四仰八叉地昏倒在地,便不由得轻轻笑出声,转身悄悄地溜进去。
室内陈设简单却精巧,迎面墙壁上悬挂一幅苍劲有力的“妙手回春”字画,厅内中间立着一个遍身上下写满各个穴位名称的黄铜色人偶,身量甚至比阿欢还要高,铜人左手边的位置放置一道雕花漆木梅兰竹菊屏风,掩映着后面的床铺和茶座。
阿欢绕过门口有些枯萎的插瓶腊梅,走到右手边的黄梨木桌旁。透过小轩窗洒落的阳光温暖着桌上的素心兰草,旁边放着一摞书册和信件,几页泛黄的稿纸在桌边摇摇欲坠,其中有些已经散在地上,她径直扶着桌子蹲下,一张张捡拾起来,在看清上边写的内容后,身体一时僵住。
细针,火铳,弓弩,飞镖……那些线条流畅又有层次,笔墨清晰。
是图纸吗?阿欢一时有些恍惚,屋里只剩自己节奏混乱的呼吸声。
她讶异的同时缓缓将那些稿纸重新放回地上,不知为何,她意识到这不是自己应该看的东西,所以在葛清回来之前,自己不能乱动。于是将视线转向黄梨木桌上的那些书册。
阿欢不打算翻乱这些书和信件的排列顺序,于是直接将目标瞄准那摞东西的最上面那本,她翻开后仅仅扫几眼,瞳孔略微睁大,整个人倒吸一口凉气。
啧,如果葛清在这里的话,自己一定不会活着离开这里吧。
这是一份葛清的记事簿,由于年事已高,有些事情会遗忘在所难免,所以基本上每月他都会用这种方法提醒自己。而刚才的紧张,正是因为自己好像从来没了解过以前那个面目慈爱祥和,每天会给许君安和阿欢开玩笑的老先生。
“这样看来,刘弈歌当时仓库里大部分的造物,实际上出自于葛清……”
她放下记事簿后又将视线转移到黄梨木桌旁的书架上,直觉告诉她,那个相处十三年的人,自己其实并不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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