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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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门口,宝萍手捧着披风,伸长脖子不知在望些什么。
看到裴行祐的身影后,她眼睛一亮,几快步迎上去接过公主的手,笑得热切:“多些裴公子照顾殿下了。”
裴行祐微微颔首。
宝萍见他面色通红,诧异扬声:“呀,公子莫不是为了救公主染上了寒气,脸这么红……”说着她回头望向公主,眼神闪烁示意:“殿下要不要……”
谁知公主脚刚触地,就气汹汹径直走进公主府,末了吩咐卫从道:“关门!”
砰的一声,金钉红漆大门被重重关上,将裴行祐隔绝在外。
宝萍愣住,结巴:“公主,为何……”
萧锁月不说话,只拢着披风扫她一眼,冷笑半刻后,走了。
留宝萍一人伫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
往日那么些男宠,也有沾花惹草的,怎今日就公主如此失态?
而门外,裴行祐缓缓敛起眼帘。
她在生气。
今日是他唐突了,他知道。
可事出紧急,当他看清落下水的人是她时,来不及细想便直接跳下去救她。
至于为何?他也不甚清楚。
头顶两只青灰色鸟雀在凌霄藤深处交耳叽喳,扑腾辗下几朵落花,轻轻落在他的头上肩上。
抚上唇角的伤口,血意早已结痂,痛觉不在。
想起适才水下萧锁月死寂灰暗的眼神,他便烦躁地拂去落花,内心无端杂乱。
“青澹?可算是找到你了。”
一道声音猛地在巷后响起。
他转身,是沈间。
沈间不知何时戴了张昆仑奴面具,到裴行祐跟前停住,仰头望了望公主府的匾额后,面具下眼睛缓缓眯起,笑道:“喝酒喝到一半,怎么忽没影了,可让我一阵好找,你去做什么了?身上湿成这样,还有这手上的伤怎么回事。”
裴行祐扫一眼伤口,用衣褶掩去,淡淡道:“猫咬的。”
沈间大笑:“野猫家猫?会咬人可不好。”
裴行祐没有说话,只是弯唇。
两人回到酒肆,雅间里,纱屏后的乐妓悠悠地拢袖拨弦,歌声秾软。
桌上众人早已喝得烂醉,瘫倒在桌上,几个勉强能站起的还在推杯举盏,口中嚷嚷呓语,不停地臭骂着刑部两个长官。
沈间摇头:“一喝酒就没个正型。”
原酒桌过于狼藉,沈间只好挥手让小厮再摆上一个方桌,折屏将众人隔开,新的酒菜又源源抬上来。
沈间刚坐下,便朝裴行祐敬酒:“来,今日高兴,咱俩不醉不休。”
裴行祐喝了一杯后见他还要倒,便以下午尚有要事拒绝了。
沈间笑:“有事?那是不能多喝。”顿了半刻,他侧瞥了眼屏风后醉意潦倒的同僚后又收回目光,不露痕迹悄声问:“前几日长安那几起凶案,不知……进展如何了。”
“我听闻,尚没眉目,很是棘手。”
裴行祐晃着酒盏内的酒液,闻言诧异抬头抬起头:“沈兄亦关心这个?”
沈间斯文呷口酒,摇头:“听说犯人是抓着了,可陛下却迟迟未将人公开处死,让咱们这些住在城里的一天天人心惶惶的,睡不安宁。”
“不必担心,”裴行祐道:“他是为着寻仇杀的人,灾祸惹不到常人头上。”
酒盏哐地声跌落在地上,沈间讪笑挥来小厮收拾:“一时没抓稳,不甚抖了手。”
裴行祐将长巾帕递给他正想说无事,垂眼思索一番后却倏猛变了脸色。
待沈间收拾完后重新坐直,裴行祐又变回淡定的模样,没事人般同他谈笑饮酒。
走出酒肆,裴行祐侧头问李小蛮:“沈间同朝中的那位吏部侍郎沈大人,是什么关系?”
李小蛮想都没想便道:“沈间是老沈大人的长子啊,大人,您好歹来长安有些日子了,不会这都不知道吧?”
前头忽然走出一个挑菜的老伯,裴行祐猛地拉紧马绳避开。
他舒口长气,缓缓攥起眉。
沈间和沈牧的父子关系,他还真不知道。
若不是今日沈间失态,他还从未将池梧的事同沈间联系在一起。
他想起前些日子,沈间错将工部的文书当成国史院的错送给他,在他提出疑问后,慌忙收起文书的表情。
池梧,究竟是谁劫走了他?他现下究竟是生是死?
还有圣上,长安出了这些事,除却李柄血溅宣德殿那夜发了怒,其余时都没甚么动静,池梧消失,圣上对大理寺也未有训斥。
他感到所有事,联联串串终将走成一个闭环,甚至隐隐感觉,杀人案不重要,不过只是一个引子,而后头,将会发生更大的事,上面的人,都在秘而不宣等着这更大的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