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秋奴的后事,我回到了王府。府中光景依旧,全然没受宫中诸事影响。然而就在我歇下不久,齐骏来了。从他看我的眼神中,我知道接下来的局面不会好了。
齐骏将所有人赶了出去,连陈岭都撵走了。我连忙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瑞平。
“陈山,把瑞平看好了,还有在这个院里待过的所有人,一个都别想踏出府门半步。”齐骏说完,陈山带着人架住了瑞平。我看到缓缓合上的院门,突然生了丝笑意。
“你好本事。”
齐骏的声音听不出起伏,我收回视线落到了他身上。
“我竟被你耍的团团转,一步步被你利用,成了你杀人布局的帮凶。你还瞒了我多少事?还有多少阴毒的招数等着我?”
齐骏说着朝我走来,他本是站在外头,随着他慢慢靠近,身躯一点点把眼前的光遮住了。
“你不是得利者吗?为什么要恼呢?”
“我是得利者?”齐骏怒极反笑,“对,对!我就是信了你这套说辞,才让你的奸计得逞,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德宁王败了,成安王遭弃,不好嘛?”
“可秋奴死了!父皇也没了大半条命,被你迫害成那样!你怎么敢的,那可是弑君!”齐骏咬着牙问。
“杀父之仇岂能不报?”
“那秋奴呢?她也姓林!”
“她不该死吗!她配姓林吗!那些腌臜秽事,是我摁着她的头硬逼她做的吗!她才是一切的源头,她的野心一天比一天大,等事情如了她的意,我怎么活?”
“我早说过会阻止她,也说过会保你的命。”
“怎么阻止?届时她是名正言顺的太后,齐晏是天子生父,你拿什么争!”
“我有兵权,京畿署已拿下,宫中防卫竟在掌握。到时候把秋奴和老九圈了,他们翻不起风浪。又有皇后和瞿迪之势,前朝后宫何人敢言?”
“呵呵呵呵,齐骏,你什么心思以为我不知道吗?”我突然笑了,面露不屑的看着他说,“你就是不想她死,还想让她顶着虚名活在你的后宫里。”
原著里,不就是年轻的太后和他这个摄政王秽乱宫闱吗?
“皇权和美人你想两全其美?做梦呢。她必须死,我做的所有的一切,全是冲着她去的,我一定要她死!”
“冥顽不灵!”
“我?是她要我的命,她占着天大的权势要我的命,若不是我小心翼翼,留着心思早就死了。只要她活着一天,我就如颈上悬刃,不得安生。至于你,你敢说没对秋奴存了再续前缘的心思?你敢说留着我,不是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如果说在齐晏心里,秋奴大于江山,你不过是江山大于秋奴。而我?排在不知道哪里啦!等你事成,佳人枕边风一吹,前朝边境一定,我还能活吗?”
“你若觉得我留你是为了利用你,那你杀了她又有何用?你该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想吗?你利用着父兄的余势,却从未想过替他们洗清冤屈。明知秋奴布局,不仅推我去死,还要替她掩藏真相。你才是帮凶,是我杀父仇人的帮凶!是害我之人的帮凶!”
“我那是迫不得己,你也说了只有先隐忍,抓到机会才能反击。”
“那你强入我,侮辱我,圈禁我,也是迫不得已嘛?”
“原来在你眼里,只有这些。”
“是,你还要什么?难道要我因你偶尔的垂怜感恩戴德?还是被眼前的太平假象迷惑?我早说过,我与秋奴只能活一个,怎么你的那些耳朵没有告诉你吗?”
“你为何如此偏执!”
“若换成你和德宁王,和成安王呢?你也要置他们于死地,也是偏执吗?”
“那是皇位!你们后院妇人的恩怨怎可与皇位之争相比?”
“呵,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傲慢。你能走到今日,靠的不也是后院妇人吗?”
“我是需要你,但你也需要我!”
“我需要你?”我忍不住嗤笑道,“齐骏,你说说我哪里需要你了?”
“注意你的态度。”
齐骏冷声说着,我反而觉得好笑。
“我若不在皇室,无需参与你们的斗争。靠着一手诗文词作,足以立世。”我一边说着,慢慢收起了笑意,“我若在皇室,我在谁家,谁才是胜者。”
“狂妄。”
“那王爷敢不敢送我去岭东?”
“你还想着他?”
“成安王府也行,要不十二皇子府?同胞兄弟够亲了吧,看看会不会为了皇位操戈同室。”
“狼子野心。”齐骏从桌上抄起一个茶杯,碎在我的脚边。他的第一反应是骂我野心太大,而不是否认我的话。
“有野心的人没本事,实力跟不上欲望,所以玩火自焚。” 我看了眼地上的碎片说道,“而我就简单多了,不过是所处的身份让事情变得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