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说不定是石晔晔她呢?你怎么就只冤枉我一个哼……”
直到看见妻子那如遭雷击的表情,石华才悻悻停了嘴,“怎、怎么了?”
不会是发现买摄像头的钱超过他每月应有开支,发现他私藏小金库的事了吧。
石华有点心虚,准备立即溜走,谁知他老婆力气大到吓人,一把抓住后颈衣领。
胡映雪声音有点发抖,“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石华想了想,说了个时间,大致在胡映雪下班到家的前十分钟左右。
所以,女儿在写作业,丈夫当时不在家,出现在卫生间里的那道身影是谁?
夫妇俩有点不安,在想着家里是不是进了贼。
这时,女儿石晔晔气冲冲从房间里出来,站在门口幽怨地喊了声,“妈——”
“你快看看你买的那个进口台灯是不是坏了!”
据说这一盏灯价格是七千多,她妈妈肯定是上当被骗了!
胡映雪和石华又跑到女儿房间,果然看见那盏充满高大上气质的台灯,光线忽明忽暗,光线下还有大小不一的阴影,非常之不专业且low,丝毫对不起那奢靡不要脸的价格。
胡映雪气得双手发麻血气上涌,满脑子都是7999元的价格,这两天她一想到花7999元给女儿买一盏台灯的事,都觉得这个金额让自己的母爱得到了升华。
结果,这让她肉疼的金额就买回来这么一盏山寨灯,说怒发冲冠都是轻的,她恨不得立时和网店客服大吵三百回合,在朋友圈和微博上全网宣告这家骗子品牌,最后再到平台投诉到老板破产。
胡映雪好容易稳住情绪,打算先让女儿安心写作业。
只听到客厅里的女儿“啊——”地尖叫一声,这一嗓子,胡映雪一条命去了一半。
她眼前发黑,跟石华相互搀扶着跑出来,就被女儿一把撞了个满怀。
石晔晔今年七岁,读一年级,个头到胡映雪的胸口。
这一撞,直将她撞一个趔趄,差点直着身子往后摔过去,多亏她丈夫石华眼疾手快在后面托了一把。
石华也被女儿这一番操作弄得心浮气躁,没忍住抬高声音凶她,“干什么毛毛躁躁的,有话好好说!”
石晔晔瞪大的眼睛透出浓重的惊恐,她扑进胡映雪怀里,只敢拿手指着背后位置,口气里带着明显的哭腔:
“餐厅、餐厅里那幅画,里面有个人出来了!”
胡映雪心头被冰冷刺骨的寒意包裹。
即便多年积淀的生活经验和残存的理智都在叫嚣,这可能是巧合、幻觉甚或仅仅是一些所谓的能找到合理解释的超自然现象,这一刻,她还是被深深的恐惧撅住,心内的天平在白天里姜校长说的那句话上疯狂摇摆。
“小胡啊,你没往那方面想过吗?你睡不好、精神不济,是受到某种超自然的力量的影响。”
胡映雪没去确认餐厅的画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她抱住女儿护在怀里,用最后一点力气命令道:
“先出去,不要待在家里。”
一家三口相互依偎着,两夫妻很有默契地将孩子护在中间,石华不明就里,把自己暴露在离餐厅那幅画最近的地方,就以这样奇怪的姿势,慢吞吞移动到门口,三个人一起出了门。
一家三口同时发现,只是站在楼道里,都能感受到属于夏季夜晚的热意。
但他们在家里,空气是凉的,甚至夜里还需要盖上秋被才能保暖。
身后的那扇入户门,成了两种结界的分界线。
胡映雪骤然想起今晚乘坐电梯时,那位住在八楼的老人得知她住十八层时的奇怪反应。
十八层,对于夏国人来说,本就是个有某种忌讳的数字。
家人陪在身边,她心里的恐惧略微减少了一些。
胡映雪握拳,我去问问邻居,是不是我们这套房有什么问题。
比如,是凶宅,或者刚办过丧事什么的。
这种房子设计,每层单元楼只有对着门的两户人家。
胡映雪走到对门1802号房门前,一边敲门,一边尽量用温润有礼的声音道:
“您好,有人在家吗?我是对面的邻居。”
五分钟后,她敲门敲得手关节发疼,仍然无人应答。
丈夫石华从背后拉住她,“算了,你看看这门,像是有人住吗?”
1802枣红色的入户门紧闭着,内里没有透出任何光和声音。
接着,走道里的声控灯亮起。
胡映雪看到,眼前的入户门上还附着一层厚厚的暗黄色灰尘,显然已经许久无人居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