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莺的脸色同先前林王在此一样:
“殿下,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就会进宫,向皇帝陛下求旨:无论是被□□,还是回到安王府,我都绝不再留在您的面前,碍您的眼。”
说完她自嘲一笑:
“您去带兵之时,我给您寄了一封信和一个平安福,想必您早就扔了吧。”
宋子行脑海中突然闪过他随手扔下,感觉到里面有异物也没有解开的信件。
那是世子为他求得平安福?
说完她也不等摄政王的反应,扭头就离开,走向夜色。反正最糟糕的已经碰见了,再碰见什么也不会有宋子行恐怖了。
她又不是来给宋子行当下属的,再获得宋子行的信任也没有用。
再说万一宋子行是把她当作敌人呢,想方设法的想获取她所有的讯息,等到找到那一天,就是她头上悬着的刀落下之日。
她是世子,她明白所有人的信任都没有用,只有把权利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最重要的。
沉沉夜色压在央莺身上,她反而感到难以言说的惬意,好像自入京之后的难题已经都被解决了一样。对啊,她的人生信条:
活好当下每一天,解决不了的难题就放弃,今天先吃饱了再说,有事情推到明天再做。万一明天就死了呢,就不用做了。
她入京之后就忙活着怎样让未来过的更好。
可是她忘了,生活本就艰难,她更是如此。她没有未来。
出乎她的意料,自己竟然很顺利的就找到了大致方向:
从假山下来,绕过一段路,另一个方向好像是走去梅花园的,她记不太清也不想去看了,这条路往前走是她喂过鱼,推过左雨下水的湖,嗯,再往前走就是她的寝殿。
对于一个路痴来说,好不容易记住路线是多么不容易的一回事啊,该死的摄政王,非得赶她走。为什么她不能赶摄政王走。
摄政王此人,她哪也不喜欢,就是这个王府建的还不错。央莺骂骂咧咧。
简单洗漱了一下就爬到床上,睡不着躺着歇歇也是好的,她哪有那闲心天天陪别人演戏。大多时候她都直接一拳解决战斗。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摄政王从头到尾都做了一个局,在等着自己绕进去。
她真傻,真的,怎么会觉得坑了安王一把,才让她来到京城的摄政王能信任自己啊。
摄政王只是暂时没将狼子野心写在脸上而已,她怎么就觉得摄政王真的没有野心了。
皇帝病重,摄政王需要解决掉这些莫名其妙的草包王爷的子女们,顺便试探皇帝,她就是个不二人选:安王的世子,捞她入局还坑了一把所谓的林王的爱女。
央莺就说,她是真的玩不过这些世家大族的勾心斗角,被坑死了估计得等到阴曹地府才一拍大腿后知后觉。
大腿现在是抱不上了,下一步呢,要去哪?
央莺起起伏伏的心胡思乱想一晚上,勉强有睡意已经到了卯时,她又睡了一个时辰,起床收拾,从衣柜中掏出自己最黑的一身衣服,穿上像去上刑场一般。
她双手撑在镜子前,看着自己那张看起来就‘熬夜过度,身体空虚’的脸,从柜子边缘掏出一块米粉在脸上盖了盖黑眼圈,她斟酌着量,用多了她是个小姑娘的事情就太明显。
等一切收拾好,她最后看了一眼自己在摄政王府的寝屋,从摄政王府正门离开。
摄政王肯定没必要为了她再下令,就这样离开吧。她也讨厌道别。
倒也不至于连个开门的人都没有吧,央莺费劲的骂骂咧咧的推开门。
一个小太监正准备敲开门,被她推开门的动作晃得退后好大一步,正在磨指甲的老太监眼神斜过来。
跟上次来的是同一个传旨的老太监,态度截然不同。老太监愣了一下,谄媚的挤到央莺身边:
“怎么劳您亲自来呢,赶巧啦,圣上正在宫中等着您呢,您看下还有没有要收拾的,没有的话您就随着咱家进宫去?”
央莺看了眼,的确是宫中的轿子,可是嘉泽皇帝为什么突然会把自己召进宫里?她想不通,只能随着一起去。
她坐上轿子进了宫:
这又是宋子行的阴招数吗?自己不过是诗兴大发,多说了几句文绉绉的话,这厮就要把她拉进皇宫里折腾?
“殿下,轿子只能驶到这里啦。”
央莺掀开帘子,看了一眼,低头下马车,老太监已经拱背撑在地上等着她踩。
她皱眉呵斥:
“让开。”
老太监利索的爬到一边,等贵人下了马车远去看不到自己才拂去灰尘,收拾衣装。
央莺跟着小太监,一路走到了御花园。她皱眉看着眼前的低头弯腰退在一旁的小太监,几乎以为他想要坑害自己。
但是小太监恭敬的态度又似乎不是如此,央莺提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