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白的红的压在枝头,一整片随着风来扑朔朔的落下。央莺不喜欢那些花瓣落在自己身上,好像那些花瓣会因此而变得脏兮兮似的,她挑了个偏远的地方坐着。
小太监把她带来这里,说明这里有些人在等着她。
不会是嘉泽皇帝,他病重又繁忙,连出来看花的时间都没有;更不会是宋子行,那厮不把见面的地点选择在大牢里面就感天谢地了。
她躺在偏远角落一隅,手支着头,整个人懒散的躺在长凳上,看着花朵顺着春天轻柔温暖的微风,绵绵从树上飘落,悠悠打转,落在远方的地上,周而复始,央莺打了瞌睡,渐渐沉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微风袭来,央莺揉了揉鼻子,打了个哈欠坐起身,身上披着的白衣落在地上。
远处杏树下也坐了个人,他很敏锐,在央莺坐起来后同样醒来,只是没有睁开眼,耳朵微动,感受央莺有没有恶意,便仍旧闭着眼小憩。
央莺单指勾起来自己身上这件宽大的衣袍,目光一转便看见了树下睡觉的人,她将外袍拿起来,走向那人。
“这是你的?”
她看出来此人没有睡觉,只是在闭着眼。
那人坦然睁开眼,一双桃花眼并不风流,他坦然一笑,将衣袍接过来:
“是我的。”随后他看着央莺,像在等着一句什么。
央莺思索半天,想起自己的确忘了什么:
“谢谢你的衣袍。”
“不用谢。”
声音温润,如长风穿过。
“是你让小太监把我带到此地的吗?”
央莺的目光又落在杏花上,并不看御花园中的另一人。
“是。”
那人看了看央莺眼神的方向,又将眼神转在央莺身上。见央莺久久将目光落在杏花上,才开口:
“你不问问我的身份吗?”
央莺的目光仍旧一点没分给他,直白道:
“不感兴趣,我不想死。”
那人轻声笑了,随即在地上翻找些什么,随即越走越远,几乎央莺以为他不会再回来的时候,他才从远处踱步而来。
央莺眯着眼看他的脚步,那人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脚下却精准无误没有踩到一片花朵。央莺将目光对他的眼神,他突然歪头笑了出来。几步之间到了她身边。
“喏,送你的。”
这人将花放在央莺身前,便并肩跟央莺坐在一起。
“我喜欢女生。”
央莺多看了两眼他折的花朵,每一片叶型都很完美,怪不得他刚刚走了那么远,说是百里挑一也不为过。
“又有什么呢?”
那人突然笑出来:
“喜欢本来就是主观的,我亦是,借花献美人,所图不过是美人一笑。”
话里句句不离风流,神态明目张胆的彰显着纯真。
发觉到央莺的目光要看向他,他匆忙的将目光转回去,微微睁大的眼眶里的眼珠不停地转,竭力控制着自己不与央莺对视。
央莺看着他,发现他先前一直自己的目光移开,耳边有些微的红,她拿起来放鼻前微微闻了闻:
“那就谢谢你,我收下了。”
青年的手在央莺没有看到的地方害羞的蜷了蜷。
两人谁都没有打破这份来自春天的寂静。
少顷,陆长衍开口:
“你可能不认识我,不对,我肯定不认识我。我叫陆长衍,至于字嘛,义父还没有给我取。是我喊他们把你带到这里的。唔,因为我想提前见见你?我们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可能就要待在一起啦。”
陆长衍转过来,神情温柔的看着她,见她跟自己对视,他又想要将目光转过去,挣扎片刻,又不忍,克制着自己同她对视:
“你呢?见到我开心吗?”
央莺一头雾水:
“谢谢你能让我看到这么美的景色,所以我见到你很开心。”
还有,怎么又是义父,眼前这位的义父又是谁?
陆长衍并没有因为央莺将他放在后面就生气,他率先站起来,伸出手,想将地面的央莺拉起来。
央莺摇头拒绝,她自己撑着手从地上坐起来:
“怎么了,我们现在是要去哪?”
陆长衍指给央莺看晚霞,粉红紫一层一层渲染,铺满了整片天空:
“晚霞很好看,我想要跟你在这里一起观赏下去。但是不行,义父告诉我今晚有个宴会,需要我带着你准时参加。”
在皇宫里举办宴会,是皇帝?皇帝是他的义父?皇帝现在后继无人,所以四舍五入,这是未来的太子?